三年前,幽王謀逆論處之後,威寧侯向皇上舉薦長興侯鎮守幽州,皇上同意了,長興侯府手握重兵,也是風頭大盛。
她是不知道表哥是哪裏來的底氣,才對她說了這樣的話。
仿佛長興侯對他來說,不過是秋後的螞蚱,他隨時就能捏死一般,這無疑讓她證實了心中的猜想。
藩王異動這事,肯定與表哥有關。
隻是不知道表哥要做什麼。
虞幼窈心裏有些不安,可更多的卻是擔憂,便握著表哥的手:“表哥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周令懷愣了一下,反握了小姑娘的手,柔荑纖妙,宛如凝脂一般,他張了張嘴,到頭來隻是輕“嗯”了一聲,作了應答。
小姑娘笑盈盈地轉了話題:“表哥,四月十八日是我十歲生辰,祖母說要小辦一場,讓我自己擬帖邀請相熟人家,與我差不多大的姐兒一道熱鬧熱鬧。”
周令懷陡然就想到,被他收在屋裏頭,準備了好些時日的禮物,便吮了一笑容:“活該鬧一鬧才好。”
虞府是書香之家,除了與鎮國候府關係甚密,另外還有翰林院掌院唐家,還有同屬都察院的齊家,至於楊家,便是礙於楊淑婉的麵子,虞幼窈怕也是不會請的,有虞老夫人在,也不怕叫人指摘了去。
虞幼窈神色有些黯然:“表哥,我小的時候,府裏還傳過一些流言,說我命硬,克死了親娘。”
那時候她年歲小,聽到下人們說,她娘是因為摔了一跤,難產了,才提早生了她,壞了身子,最後月子也沒熬過,就去了。
她很難過,一個人跑到房裏,蒙著被子哭腫了眼睛。
周令懷喉嚨一哽。
虞幼窈吸了吸鼻子:“後來有一回祖母病了,家裏突然來了一個道婆,那道婆說我刑克六親,要送到觀裏養幾年,衝一衝煞,祖母知道了這事,氣得連病也顧不得了,就帶了我的生辰八字上了寶寧寺,見了慧能大師,慧能大師說我有佛緣,若能向善,便享大名大福……”
周令懷握緊了扶手,後背上青筋凸起,幽邃的眼底,隱隱有戾光透出:“你娘的死,與你……”
他蹙了眉,到底是虞府家事,他也不好多說了去。
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氣:“我小時候過生辰,都是與祖母一道過的,我其實也不大願意辦熱鬧了去。”
周令懷明白了,這事兒雖然叫虞老夫人解決了,可小姑娘打心眼裏還是認為,親娘的死與自己有關,便是連每年的生辰也過得不痛快。
他握著小姑娘的手,抿了唇。
小姑娘突然就笑了起來,眼兒亮晶晶地瞅著表哥:“我生辰的時候,表哥可不能忘了要送我生辰禮物。”
她今兒上青蕖院找表哥,就是要告訴表哥她的生辰時間。
哪有向旁人討要生辰禮物的,周令懷哭笑不得,卻頷首:“好!”
得了保證,虞幼窈笑得更高興了,突然就想知道,表哥要送什麼東西給她,就問:“表哥,那你打算送什麼禮物給我?”
周令懷搖頭:“說了就沒有驚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