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日常為小姐治病的大夫教的法子,十指連心,小姐病發的時候,按手上的穴位,能緩解小姐的病症。
“不用。”虞兼葭有些喘不過氣,但情況並沒有太嚴重,想著今兒是虞幼窈生辰日子,母親又在祖母那兒吃了虧,連父親怕也知道這事。
她若這個時候病了,不是明擺著尋虞幼窈晦氣嗎?
索性胡禦醫開的藥效果也好,吃了藥,好好歇一陣也就沒事了。
周令懷在書房裏看書,小姑娘今兒忙碌,大約要到晚上家宴的時候才能見著人,他收了手裏的書冊,隻覺得滿室清冷,竟有些不習慣了。
這段時間,小姑娘每日都會來青蕖院裏陪他,倒真叫慣出了性子。
搖了搖頭,周令懷收起了心中的雜念,想著小姑娘最近在學《論語》,便打算寫一本注解給她送過去,如此學起來也不至於吃力,小姑娘也能輕省些,有更多時候學旁的東西,甚至是玩樂了。
小姑娘性子嬌氣又懶散,他卻是不願意,她整天跟個陀螺似的,沒個空閑。
周令懷從書架上抽了一本《論語》,回到書案前,挑了一支細毫,剛蘸了墨,便則了耳朵,淡白的唇間,也不覺露了笑容。
他抬眸看向門邊。
果然見小姑娘拎著裙擺,跑進了書房裏,恍惚就發現了,自打小姑娘時常往青蕖院裏跑,他竟然有了不關門的習慣。
“表哥,你怎麼一天天,總呆在書房裏,悶不悶呀!”虞幼窈嘟嚷著小嘴,一把奪過了表哥手裏的細毫,放到筆擱上,又合上了剛翻了一頁的《論語》:“你這樣,沒病也會憋出病來,表哥這麼大一個人了,怎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一邊說著,小姑娘搖頭晃腦,唉聲歎氣地瞅著表哥,一副“真拿你沒辦法的”無奈表情,讓周令懷瞧得是哭笑不得。
周令懷轉了話題,問:“小宴辦得如何?”
虞幼窈點頭:“今兒小宴要請的人,是我與許嬤嬤商量好了,又讓祖母掌了眼,這才發了貼子,宋三小姐端莊大方,從前就一起玩過,齊六小姐爽朗,唐五小姐溫婉,規矩與教養也都是一等一的好,相處起來也是容易。”
一邊說著,也講了小宴上發生的事,提及虞兼葭時,難免撇了撇嘴,說到虞清寧時,連眉毛也沒動一下。
周令懷並不意外:“如此一來,等到了長興侯府花會,也能一起有個照應。”
長興侯府既然請了虞府裏的姐兒們,少不得也要一同請了別家。
他倒也不擔心,虞幼窈在花會上出了什麼意外,但頭一次出去走動,有相熟的人陪著一起,便也妥當一些。
虞幼窈點點頭:“祖母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周令懷低頭,瞧見了小姑娘係在腰間的錦魚鐺,就瞧出了,這是一對兒,合一起是佩,拆開來了就是鐺,虞幼窈一向喜歡這些精巧的東西。
注意到表哥的眼神,虞幼窈低頭,伸手撥弄了腰間的錦魚鐺,美玉相擊,環佩叮當,啷聲入耳,卻是好聽極了:“這是宋三小姐今兒送與我的生辰禮物,與我娘之前送我的長命鎖上頭的錦魚相似,我覺得精巧,就戴在身上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