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5章(1 / 1)

周令懷在外頭聽到了動靜,轉了輪椅進了書房:“怎麼了?”

問完了,就見小姑娘抱著之前送給她的琴,一臉崩潰,也有些忍俊不禁,握了拳,抵住了唇,擋住了唇邊一縷笑意,生怕叫小姑娘看到了,又要惱他了。

虞幼窈一臉幽怨地望著表哥,呶著嘴兒:“所以,表哥你一早就送了我這把琴,到底是幾個意思?”

分明就是故意,借琴傳意。

周令懷忍住了笑意,怕小姑娘聽出了異樣,又清了清嗓子:“不管我是何種身份,也不願刻意去隱瞞你。”

證據交到她手裏,能不能發覺就看她自己。

也不算他刻意隱瞞或者是欺騙,便也怪不到他身上。

真真是好算計。

虞幼窈嘟嚷著嘴兒,有些高興,又有些不高興:“所以,這把琴,其實是我周表哥斫製的,後來轉贈了你?”

坦白了身份,他這個假表哥,在她的心裏還是表哥。

“周令懷”這個真表哥,反而變成了周表哥。

周令懷有些想笑:“嗯,是他。”

虞幼窈張了張嘴。

周令懷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你是想問,你的周表哥是不是還活著?”

虞幼窈瞪大了眼兒:“你怎麼知道。”

周令懷似笑非笑:“真正的周令懷還活著,活得還很好,我借用他身份這一事,也是他默許,不然你以為,我就是神通廣大,也弄不來周老夫人的私章,以及她的親筆書信。”

一直到黃昏,宮裏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,上午進宮的官員們也都沒有回到家裏,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。

整個京兆都是一片風雨欲來的凝重氣氛。

凝重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三日。

宮裏傳出了消息:“長興侯府十族之內,不管老少婦孺,一律打入詔獄,容後再審。”

衙吏抽了刀,衝進了長興侯府,滿屋裏見人就抓,整個長興侯府雞飛狗跳,驚叫四起,哭嚎了一片。

長興侯府一幹人等,當場扒了衣裳,套上了白色的囚服,手腳上都帶了銬鐐,被押解著上了囚車。

囚車從長安街駛過。

夾道兩旁的百姓們群情激憤,亂菜葉子,臭雞蛋,甚至是石頭紛紛朝著車裏的人砸去,各種唾罵之聲不絕於耳。

除此之外,京裏三十多名官員都被抄家下獄。

首當其衝的是,官居二品的兵部尚書,兼文華閣大學士,內閣輔臣孫閣老,以及其下一幹人等。

其次都察院有失查之罪,也從上擼了一個遍。

虞宗正因當年幽王通敵叛國,謀逆一事,上了奏疏,請求徹查一事,意外逃過了一劫。

而他的上峰楊士廣,也就是楊淑婉的父親,卻沒有逃過,被禁軍於金殿之上,當堂摘了烏紗帽,脫了官袍,拖了下去。

一整日,長安街上的囚車從上午到晚上,幾乎都沒有停過。

到了第四日。

接連三日未下朝的皇帝,坐在龍椅上,麵容灰槁,已然精神不濟,連擱在腿上的手,也止不住地抖顫。

內閣首輔夏言生年歲太大,被賜了坐,正靠在椅子上,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。

他的對麵,坐著同樣賜了坐的閑雲先生,正在低頭喝茶,精神瞧著還好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