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怪她太魯莽了,應該讓孫伯從旁盯著才是。
周令懷握住她的手,安撫道:“沒事,隻是咬牙太緊了,牙根滲了血,沒受傷,也沒損了身體,別擔心,我的腿想要恢複,這一遭走要走一回,第一次站起來,能讓你親眼看到,我、”他定定地看著虞幼窈,笑了:“很高興。”
重新站起來,比想象之中要難。
可因為她在場,一切又比想象之中要簡單,至少他就不可能,在心愛的姑娘麵前,做一個失敗者。
萬事開頭難。
有了第一次,以後會變得更簡單。
原就在孫伯的藥房裏,孫伯哪兒也沒去,就呆在旁邊的書房裏,聽到虞幼窈的叫喊聲,心裏一“咯噔”,連忙邁著老腿子進了屋:“這是怎麼了?”
虞幼窈臉都白了,見了孫伯,就跟見了救命倒稻草似的:“孫伯,方才表哥他、他突然就站起來了,然後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孫伯已經過來給他搭脈了。
虞幼窈隻好閉了嘴,緊張地盯著孫伯。
把完脈,孫伯就問:“剛才站起來了?”
周令懷點頭:“隻有片刻。”
孫伯吸了吸涼氣,這小子也忒魯莽了,說站就站,就一點準備也沒有?!
至少也要把他喊過來。
雖然已經治了三個療程,今兒是第四個療程,按照他的脈象看,腿部知覺已經恢複了,可以嚐試站立。
說得是嚐試啊!
沒讓這小子這麼生猛,一下就真站起來了。
他原是打算,第四療程就讓周令懷嚐試站立,大約等第四個療程,也就是七天治完了,他應該就能站起來了。
到了第五個療程,就可以扶著東西,嚐試走路。
第六個療程,不用扶著東西自己走。
第七個療程差不多治完了,接下來周令懷自己鍛煉筋骨,讓腿部恢複到從前就差不多了。
可這才第四個療程的第一天,他就站了?
是不是太快了點?
孫伯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,把心中的驚異壓下了,就問:“你身體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?”
虞幼窈一口氣,頓時憋進了嗓子眼裏。
周令懷蹙眉:“站的時候腿疼,現在有些脫力,沒有別的不適。”
“腿疼”這兩字,說得可真是輕描淡寫,那隻是腿疼?孫伯就很無語:“張嘴看看。”
周令懷原也不想理會,可一瞥眼見虞幼窈白著臉兒,緊張巴巴的模樣,就隻好張了嘴。
孫伯湊近瞧了,之後點頭:“脈像上沒什麼問題,是用力太猛了,導致身體疲軟,虛脫,下次練習站立前,在嘴裏咬一團棉絮,免得再把牙齒咬出了血。”
虞幼窈陡然鬆了一口氣,心裏還覺得擔心:“表哥的身體真的沒事嗎?他方才站立的樣子太嚇人了……”
對這個喜歡質疑他的丫頭,孫伯是又愛又恨,翻了白眼兒:“遲早有這麼一遭,今兒遭了,下次就容易了,你哭什麼,你表哥坐了五六年的輪椅,現在終於站起來,不是應該高興嗎?再壞還能比他癱在輪椅裏更壞?果然還是太年輕了,沒經過事,遇到一點事就慌不成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