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想到還昏迷在花廳裏的虞老夫人。
這是狐狸沒打著,倒惹了一身騷。
榮郡王妃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眼睛一黑,就暈了過去。
殷懷章嚇了一大跳,連忙喊了人過來,將榮郡王妃扶進了紫薇菀,又請府醫過來,幫榮郡王妃處理了額頭上的傷。
榮郡王妃額頭上的傷,也就瞧著嚇人,傷口並不深,不過受傷之後,沒能及時處理,就流了不少血。
榮郡王妃失了血氣,方才急火攻心,這才暈迷了過去。
傷口處理好了之後,榮郡王妃牽掛著花廳那頭,沒一會兒就醒了,連忙穿戴整齊,重新回了花廳。
花廳裏已經人走茶涼了。
老郡王妃麵色灰敗地靠在榻上,輕掀了眼皮,瞧向跪在地上的洛二太太:“找到了五姐兒了!”
洛二太太抖著聲音:“找、找到了!”
老郡王妃神色透了疲憊:“在哪裏找到的?”
洛二太太不敢隱瞞:“五姐兒和丫鬟叫人打暈了,扔在去紫薇菀路上的一個涼亭裏,紫薇菀那邊清了人,就一直沒人發現。”
老郡王妃豁然瞪大了眼睛,歪在榻上的身子,一下就坐直了,半晌之後,她身體又是一塌,緩緩垂下了眼睛:“原來如此!”
洛二太太不明所以,想著殷錦微暈得蹊蹺,就怯了聲音問:“老、老祖宗可要叫她過來問話?”
“不用了,”事到如今,也沒什麼好問了,老郡王妃掀了眼皮,瞧了跟前伺候的老嬤嬤:“去將我屋裏那條雪緞披帛拿來。”
老嬤嬤眼皮子狠狠一顫,恭聲應道:“是!”
洛二太太跪伏在地上,額頭貼在絨毯上,連大氣也不敢喘了。
丫鬟遞了一杯茶過去,老郡王妃伸手接過,半垂了眼皮:“現在知道怕了?跟老大媳婦兒一道作妖的時候,咋不想一想後果呢?”
“老祖宗饒命……”洛二太太猛地抬起頭,又狠狠地砸到地上,天氣熱了,屋裏的絨毯也換了薄的,一時砸得她頭暈目眩。
老郡王妃低頭喝了一口茶,冷眼瞧著洛二太太將額頭也磕紅了一片。
又過了一會兒,老嬤嬤才端了木托出來,上躺了一條,卷成了牡丹花樣的雪緞。
老郡王妃挑起了雪緞,長長的一條,顏色雪白純淨,宛如上等的珍珠,散發著如水一般的瑩潤光澤。
洛二太太記得,殷錦柔就有一條這樣的雪緞披帛,就是老郡王妃送得。
果然!
老郡王妃微微一歎:“最上等的雪瑩蠶織成的雪緞,輕薄瑩亮,隻有宮裏才有,這還是當年榮郡王府複爵之時,宮裏賞賜了一匹,我一直舍不得拿出來,早前裁了一塊,做了一件披帛送給了錦柔。”
宮外偶爾也能見到,那都是次一等的,自然比不得這宮裏賜下的。
洛二太太心裏慌得很,眼裏盈滿了淚水。
就聽到老郡王妃感慨道:“長長的披帛掛在臂彎裏,繞臂拽地,坐時薄帛縈纖草,走時飄如風拂柳,動靜相得益彰。”
長長的一條雪緞上,沒繡任何紋樣,卻勝過世間萬千瑰豔,上頭用白、粉、金三色珍珠,鑲了一朵朵小花,沿邊還垂了珍珠流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