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比殷錦柔那條精致多了。
洛二太太幾乎可以想象,披帛繞臂拽地,上頭的珍珠小花流光瑩潤,與雪緞交相暉映,沿邊的珍珠流蘇,輕盈搖曳,襯得人態姿纖蔓,又是何等的姣冶嫻都,靚莊刻飭,便嬛綽約,柔橈嬛嬛……
老郡王妃手指輕輕滑過了雪緞披帛:“五姐兒瞧了,就十分豔羨,沒少賴在我跟前,明裏暗裏向我討要,我一直沒鬆口,”嫡庶有別,老人家最不喜的,莫過個一個庶女,卻處處想要跟嫡女攀高比較,更何況這樣金貴的料子,連她自己都舍不得用:“就剩下這麼一塊,前段時候做了這條披帛,原是要送給虞大小姐。”
披帛上頭用了三百多顆珍珠,顆顆圓潤飽滿,大小均勻,白珍珠還好些,粉珍珠很難得,淡金色的鮫珠,更是十分稀有。
一條披帛,掏弄了她壓廂底裏大半積藏的好珠。
她是心懷了滿滿地誠心。
沒成想,這八字還沒一撇,拖了後腿的是自己家裏的人。
聽老郡王妃提起了殷錦微,洛二太太心中的恐懼散了許多。
“可惜了,”老郡王妃微微一歎,從雪緞披帛上錯了眼睛,瞧向了洛二太太:“這條雪緞絲帛,就賞給了五姐兒,”渾濁的目光裏透了一絲不忍,她身體往榻背上一塌,像是老了十歲不止:“簍子是你捅出來的,後麵的事你自己處置。”
老嬤嬤端著木托,木著臉到了洛二太太麵前。
洛二太太用力喘了一口氣,抖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,哆嗦著手接過了托盤:“媳、媳婦替五姐兒,謝過老郡王妃恩賞。”
老郡王妃微微麵色灰敗:“如此,也算全了我與她一場祖孫情份,去辦吧!”
洛二太太端著木托的手,輕微地發顫。
老郡王妃半句也沒提殷錦微的姨娘半句,顯然是沒打算處置。
可是,她今兒算計了殷錦微,又要處置殷錦微,楊姨娘隻怕恨毒了她,今後哪還有她的安生日子過?
老郡王妃是成心不讓她好過的。
洛二太太失魂落魄地端著木托出了花廳,就見頭上纏了紗布的榮郡王妃,行色匆匆地趕過來。
兩人打了一個照麵,榮郡王妃一眼就看到,托盤裏長條的雪緞,就像一條白綾,纏在脖子上輕輕一勒,就能去了人命。
榮郡王妃臉色猛然一白,輕一腳,重一腳地進了花廳,眼兒在屋裏一睃。
這麼一會兒,老郡王妃已經知道三皇子沒有大礙,已經回宮了:“不用瞧了,虞府的人將將才走。”
榮郡王妃心裏一喜,忙問:“那虞老夫人她……”
都能坐馬車回去府裏,應該是沒什麼事。
她就說嘛,之前砸人的時候,手勁又重又狠,可不像久病的人,死老太婆指不定,就是故意昏倒了嚇唬人呢。
老郡王妃將她變幻的神情,瞧在眼裏:“虞老夫人是突發了亢症,暫時是沒事,卻也損傷了身子,”她冷聲道:“我記得你娘,早兩年就是突發了亢症,人一倒在地上,一屋的人都慌了神,沒等到禦醫過府,人就沒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