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吸一口氣,早春的料峭寒意,吸入鼻間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涼,虞幼窈打了一個激淩,連早起的腦子也清醒了。
許嬤嬤從箱籠裏挑了一身紫薇花裙:“姑娘有孝在身,不宜花俏,出門在外也不行寡淡,沉悶,這一身紫薇花裙,是去年的舊裳,花裙上淺紫和銀白兩色的紫薇花堆香徹疊,衝淡了衣裙的光豔,顯得淡雅怡人,卻是適合出遊。”
孝加身,三年不著新,北境風民開放一些,穿戴上隻要不是花枝招展,珠翠滿身,清新淡雅也是合適的。
虞幼窈點頭:“就這身吧!”
許嬤嬤為虞幼窈梳了一個單螺,以淺紫色的發帶固發,耳上佩了一對小巧玲瓏的淺紫丁香墜子,便沒了旁的配飾。
待梳洗完了,虞幼窈看著打磨光鑒的黃銅鏡子,裏麵映出了她,有些朦朧姣好的麵容,顯得清新淡雅,也不張揚。
遼東三省有兩處與京津接攘,進入遼東三省的重要門戶,一處就是連通了水運的連城,另一處是連通了陸路的龍城。
這兩地,是遼東三省的要地,常有重要物資往來。
大周朝強盛時,周邊百朝來賀,如高句麗這樣的小國,為求庇護也時常納貢,連城就成了兩國邦交的紐帶。
也因此,連城驛站的規模很大。
虞幼窈身為郡主,獨占了驛站最好的二進院子。
謝府其餘人也安排了一處小院。
虞幼窈沿著抄手遊廊,到了謝府所居的小院,陪著外祖母和大舅母簡單用了早膳,就去了前院。
這時,卯時已經過半了,外麵天色灰蒙,透了光亮,青黑的黛色,仿佛被人擦洗了一番。
馬車已經停在前院。
謝老太爺年歲大了,不好跟著年輕一起折騰,就沒去。
謝老爺子一個人也沒勁,也沒去。
倒是謝老太太心疼外孫女兒,從前在京裏拘著,也沒去哪裏遊玩過,倒是十分樂意,帶著她去外麵折騰,半點也不嫌麻煩累人。
王氏是完全把虞幼窈,當成自己的親女兒疼著,也樂意將她帶在身邊照應。
謝景流作孫兒,兒子,表哥,自覺跟著一起,承擔起照顧一家老小的“重任”。
外加一個殷懷璽。
因為是出來遊玩的,便也不急著趕路,馬車走走停停,到了中午,幹脆尋了一處水好,景也好的地方,取一張席子,席地而坐。
下人們幫著壘了簡易的灶台。
虞幼窈隨地采了野菜,就地取材,簡單炒了幾個小菜,也是鮮嫩爽口,別有一番滋味。
等到了普明禪寺,太陽已經西斜了。
時間不早了,也不好在寺裏閑逛,虞幼窈和謝老太太,王氏一起去廂房安置。
殷懷璽訂了一處清幽的小院,小院裏有一方小小水池,應是引了活水,池水清澈透底,底部鋪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,養了十幾尾錦魚,池心堆砌了一座假山,頗有幾分景致。
院子頗大,正房三間,偏房六間,女眷們住一起緊夠了。
歇了一晚,第二日虞幼窈迎著初陽,和謝老太太,王氏一起去寺裏進香,為已逝的親人,家中的長輩,兄長們祈福,順便在寺裏逛了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