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廂房裏,謝老太太就道:“武穆王要帶你去巡視產業,你帶幾個丫鬟婆子同去,我們就不跟著一起去,”說到這裏,她有些猶豫:“我知道,你和武穆王從前有“表兄妹”之誼,向來親近,不過你們將來是要訂親的,到底和從前有些不同,男女大防上麵的規矩不必緊守,但男歡女愛裏頭的事,卻還需要守些規矩。”
女子十三四歲嫁人,也是常有的事,長孫皇後就是十三歲嫁了李世民,這些話兒也該提點著一些。
謝老太太又道:“雖然你打小就受了教養,這話不必我多說,但你年歲小,從前沒經過這事,難免因為無知犯糊塗。”
她這已經是格外放寬了。
虞幼窈有了郡主的身份,世俗的禮教對她的約束,可以適當放寬一些。
她和殷懷璽從前就親近,在虞府這幾年,也都是殷懷璽在對她好,做為長輩,她對殷懷璽感覺挺複雜的,一方麵感激殷懷璽,將外孫女兒照顧的很好,不遺餘力地為她周全,謀算,另一方麵也覺得殷懷璽,對外孫女兒一早就圖謀不軌,心中暗惱。
可也不願去做惡人,不許虞幼窈和殷懷璽親近。
虞幼窈麵頰一熱,忍不住低下頭,小聲地辯解:“十九哥他,是知禮的人。”
謝老太太一臉牙酸的表情:“行了,你心裏有數就行。”
裝得倒是知禮又守規矩,就是心眼太多了,總能將自己不知禮,不守規矩的行為,搞得冠冕堂皇,就沒少把老太爺和老爺子氣著,偏就拿他沒辦法。
她都有些懷疑,殷懷璽這腦子,是不是盡用在小窈兒身上去了。
虞幼窈剛用完早膳,殷懷璽就過來接她。
謝老太太少不得也要敲打幾句。
殷懷璽也是乖覺得很,向她保證:“老太太請放心,天黑之前我一定把外孫女兒,給您全須全尾地送回來。”
謝老太太也算看明白了。
殷懷璽這人慣常打蛇上棍,分明是長了一副乖戾狡詐的心性,卻慣會在長輩跟前討好賣乖,臉皮也是真厚。
她突然覺得好笑,恍惚想到了,殷懷璽似乎是元月的生辰,也隻比虞幼窈大五歲,今年也剛滿十九,還未及冠。
老帽山比較陡峭,馬車行了一段路,實在太過顛簸,殷懷璽直接命人停了馬車,掀了車簾,果真見虞幼窈輕蹙著眉,臉色不大好。
他直接伸了手:“後麵的路不好走,我帶你騎馬。”
虞幼窈陡然想到了,撤離泉州那一晚,殷十帶著她策馬飛奔的畫麵,當時她坐在馬前,凜烈的寒風刺麵而來,她眼前一片模糊,耳邊盡是呼嘯的寒風,呼吸間,盡是倒灌進口鼻裏的寒意,馬兒揚蹄砸落,噠噠的聲音,像是重重地砸在她心裏,令她心驚肉跳。
她有些害怕,卻還是將手遞給了殷懷璽。
殷懷璽拉著她,跳下了馬車。
腳落到了實地,虞幼窈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,滿目的青翠環碧間映入眼中,令人心曠神怡,臉上不覺就透了笑容。
為了方便出遊,虞幼窈今兒穿了一身,略帶了胡服款式的衣裙,對襟窄袖短衣,考慮到初春,山上風大,又搭了一件杏色的半臂袖衣,下身搭了碧綠的寬幅折褶裙子,裙子前後左右開叉,露出了腳下一雙短口的羊氈翹頭小靴子,靴口裏所了綢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