繞著峽穀走了大約一刻鍾左右,虞幼窈就已經漸漸適應了騎馬,身體自然放鬆,也不像之前緊張了。
殷懷璽將馬韁拿給了虞幼窈,讓虞幼窈自己走。
大約又走了一會兒,殷懷璽突然拍了一下馬腹。
馬兒嘶鳴了一聲,陡然撒開了腳蹄子,開始慢跑。
“啊……”虞幼窈驚呼了一聲,頓時花容失色,身體下意識後傾,用力地扯住韁繩,寬皮的韁繩,勒得手掌一片熱辣,隱隱作痛。
但馬兒非但不停下來,反而越跑越快,她驚慌地叫:“雪山,不要跑,快停下,雪山啊啊不要跑啊……”
“籲、籲,雪山慢點,不要跑……”
“十九哥,你、你快讓雪山停下來……”
“……”
殷懷璽隻手虛握成拳,抵在唇邊低笑了一陣,揚聲道:“身體微微前傾,不要後仰,眼睛不要盯著馬頭,要看著前方的路,雙腿用力夾著馬腹,用力踩著馬蹬,這速度,就不會被甩下來,也不要死命拉馬韁,左邊有障礙物,就用力往右邊拉馬韁,讓馬兒避開障礙物,還有不要緊張……”
到底坐了幾回馬,虞幼窈有些經驗,加之殷懷璽還在場,雖然有些害怕,也不至於失去理智,雪山跑得也不是很快,她聽了殷懷璽話,試著調整坐姿。
殷懷璽一開始還很淡定,心裏想著,這種程度的速度,隨便怎麼騎,也不至於從馬背上摔下來,有他從旁盯著,萬一要摔了,他也能趕在虞幼窈摔下來之前,把她接住了。
很快,他就被打臉了。
事實上,騎馬這事兒,跟馬兒跑得快不快,安不安全沒啥關係,跟騎上馬背上的人有關。
甭管你多有經驗,關心則亂這四個字兒,簡直是無處不在,無孔不入地往你心裏頭鑽。
所以,殷懷璽每當聽到虞幼窈驚呼,不覺就摒住了呼吸,聽到她大叫,背脊不覺就緊繃起來。
看著她死拉著馬韁,左扯一下,右拉一下,馬兒在峽穀裏亂衝一氣,更是心驚膽顫。
眼神兒更是一眼不錯,一瞬不瞬地盯著她,恨不得立馬飛身上前,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,對她說:“不學了,咱不學騎馬了,以後不管去哪裏,我都帶著你……”
又是好一陣兵荒馬亂,虞幼窈折騰了差不多兩刻鍾,終於摸索出了那麼幾分感覺。
殷懷璽卻仿佛身體也被掏空了,腦袋發暈,兩眼發直,耳朵裏嗡嗡直響,雙腿陣陣發軟,背心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涼意。
恍惚之下才驚覺,內裏的衣衫,也不知道濕了幾遍。
就在這時,前方出現了一塊大石,虞幼窈騎了這麼一會馬,還沒遇到過,這麼大的路障,頓時嚇了一大跳,驚慌地去扯馬韁,左一下,右一下,亂沒一個章法,馬兒非但不停,反而徑直向前衝去。
虞幼窈驚叫了一聲:“十九哥,我拉了馬韁,雪山它怎麼還往前衝,啊啊,撞上了,十九哥,救命啊……”
皮質的馬韁,帶了韌性,被虞幼窈扯緊,離石頭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,雪山的前蹄陡然抬高起,身體後仰,扯緊的馬韁,陡然一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