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小姐是外臣之女沒錯,可宗室裏的貴女多得是,咋就不見其他人,封了“長”,就讓大小姐得了尊榮?
還是大周朝三代內,唯一封了長的郡主,這獨一份的尊榮,甭管是宮裏的,還是宗室裏頭的,除了太後和皇後,還有誰能比得上?
不是正經的天家血脈,可封號卻是一點也不摻假的,得虧大小姐不在京裏,倘若在京裏,不管到了哪兒,這滿京的命婦,都要按照自身的品級,給韶懿長郡主下禮,低於三品的命婦,還要行跪拜禮。
夫人方才這話,要是傳到了外頭,一個不敬“長郡主”,藐視皇族,隻怕宮裏都要降罪得。
錢嬤嬤連忙打圓場,對采薇說道:“你就說,夫人身體有些不適,等到了晚上,讓家裏的幾個哥兒姐兒一道過去。”
江氏一得了二房的消息,嗤笑一聲:“有人得了紅眼病,不光身體不適,這心裏怕是更不舒坦,隨了她去,橫豎老夫人去了,二老爺也丁憂在族裏,誰還能管得到她頭上去。”
都是正經教養的嫡女,雖然家世有所不如,可誰還不知道誰呢?
擱誰站在姚氏的位置上,麵對強勢尊榮的侄女兒,將自己女兒壓得都抬不起頭,心裏還能舒坦?
姚氏若還能心平氣和,她倒要佩服姚氏。
她也不是不嫉妒。
可她身為繼室,家世也擺在那裏,便連嫉妒的資格也沒有。
江氏轉了話:“老爺那邊是怎麼說得?”
丫鬟連忙答道:“前去衙門送信的小廝說,老爺衙門裏有公務,今晚會晚些回來,家裏的事,全憑您自己做主。”
江氏卻聽明白了,說好聽點,是晚些回來,說白了,就是不參加家席。
這做嬸娘是這樣,做親爹的還是這樣,虞府這一大家子,還真有意思。
換作旁人家,家裏的姐兒得了這樣大的尊榮,第一件大事,就是要開祠堂,敬告祖宗,然後廣開門庭。
虞府這深門大戶內頭,到底隱藏了多少隱秘,可不是她一個妾扶正,又沒得兒女傍身的繼夫人可以探究的。
江氏覺得沒意思:“吩咐大廚房裏,多做幾個好菜,今晚府裏統一加餐,每人賞五百文的賞錢,就不辦席了。”
大房裏的四姐兒,實在不成樣子,大小姐去了泉州不久,虞清寧就求了父親,從院子裏放出來了,繼續上家學,她倒是乖覺了不少,懂得在父親跟前裝乖巧,把虞三小姐那套,學得不倫不類,畫虎類犬。
偏虞宗正很吃這一套。
仿佛把對虞兼葭的愧疚與疼愛,都轉移到她身上。
背裏頭,仗著父親的疼愛,連她這個當繼母的都不放在眼裏,叫她暗地裏收拾了幾回,倒是老實了一些。
虞清寧和家裏姐妹,關係不好。
姚氏不來了,二房的幾個嫡出的哥兒、姐兒,沒得長輩約束,大房裏也沒有嫡出姐兒出麵周全,倒不如不辦,免得讓虞清寧鬧騰了,大好的事,也變得她裏外不是人。
……
鎮國侯府,宋老夫人也聽到了,太後娘娘加封虞幼窈韶懿長郡主的消息,精神頓時一萎,癱坐在榻上,像被人抽空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