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樁婚事,她和虞老貨,原就是一個有心,一個有意,往來的信中,雖沒明著提,但總歸表露了心意得。
虞大爺自然不能違背了母親的意願。
這樁婚事也是能成的。
“到時候,宮裏若是問起來,我就硬了頭皮說,虞老夫人還在時,兩家就交換了信物,姻婚大事,講究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宮裏就算對韶懿郡主的婚事另有打算,總不能枉顧人親倫,越過虞老夫人這個祖母吧!”
窈窈還在孝裏,不宜談及婚嫁。
旁人不好提,身為世交的鎮國侯府,就更不能提,加之窈窈年歲尚小,也不急著訂親,至少也要等孝期一年過了。
哪知這一耽擱,就又耽擱出了變數。
窈窈又被封了長郡主,這封了長的郡主,算是釘死在,皇家宗碟上了,幹係這麼大,皇家怎麼可能,由著她嫁去別人家?!
“長郡主”的丈夫,不叫丈夫,那叫“郡馬”,是由天家指婚。
宋老夫人說著說著,就沒忍住,抹起了淚:“從小到大,我們明昭,隻求了我這一回,我這祖母,卻是個不中用的,也不知道他得了這消息,心裏會有多難受啊!”
為了窈窈,明昭連京裏的大好前程都不要了,跑去了泉州吃苦。
眼下泉州那邊,因為鬧倭患,封城了幾個月,家裏也隻收了明昭一封家書,家書上的漆封,用得是家裏秘製的。
家裏一收到家書,就知道這封信在送往京裏之前,被人折封過。
官府有查閱驛站往來信件的權利是不錯。
可若單單隻是鬧倭寇,泉州封城戒嚴,也不至於連知縣的書信,都要受到管製。
便是受到了管製,那也不至於,把信折封了之後,又漆封回了原樣,仿佛生怕旁人知道,這封信有人暗中拆封過的。
家書裏隻報了個平安,提了幾句他在德化的近況,可“漆封”透出來的不尋常,隻說明,宋明昭在泉州的一言一行,一舉一動都受人監控。
鎮國侯府心驚不止。
從各方探到的消息,猜測泉州那邊生了變數,賈州府不老實,恐怕和宮裏的蘭妃,以及南邊那位都有牽扯。
家裏也隻知道,明昭目前還算安全,旁的也不敢再多作打探。
宋老夫人越哭,越傷心:“這可怎麼辦那……”
早幾天,宮裏的賞賜送去遼東後,就有傳言說,皇後娘娘拿私庫裏的東西,賞了韶懿長郡主,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。
如今,加封的事兒鬧出來了,她還有什麼不明白呢?!
左不過,皇後娘娘瞧中了窈窈如今的賢德名聲,又瞧中了窈窈既嫡又長的身份,能襯一襯四皇子,還瞧中了窈窈背後,對爭儲產生了巨大影響的虞氏族,還瞧中了窈窈外家謝府富可敵國的家財。
而太後娘娘洞悉了這一點,借著加封一事,安定北境,推廣國策,敲打皇後娘娘和四皇子,以及保皇黨裏摻合了爭儲的激進派。
想來對韶懿長郡主的婚事,也已經有了安排,鎮國侯府就是長了十個腦袋,也不能再往上頭湊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