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獨沒有料到了,殷懷璽沒有反應?!
“你是不是不想要?”虞幼窈有些羞惱,作勢要拿回塞進他手裏的盒子:“不想要,那還給我。”
一邊說著,她突然就有些委屈。
殷懷璽如夢初醒,連忙握住她伸來的手。
虞幼窈氣惱地掙紮了兩下,沒有掙開,沒好氣地瞪他,連眼兒都瞪圓了:“你、你幹嘛呀……”
殷懷璽彎了一下唇角:“窈窈!”
虞幼窈不想搭理他,卻還是沒好氣地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你是不是,”殷懷璽頓了一下話,看著她飄來飄去,卻始終不敢看她的眼兒,心裏有些了然:“害羞了?!”
簪子送給她後,虞幼窈就有些左顧右他而言,小嘴兒喋喋不休,說了許多話,仿佛在掩飾什麼似的。
“誰、誰害羞了,”虞幼窈就像被人踩了狐狸尾巴似的,下意識大聲反駁:“我才沒、沒有害羞,你不要瞎說。”
殷懷璽看著她閃躲的眼神:“你為什麼一直不敢看我!”
“才沒有不敢看你。”虞幼窈倏然抬頭,猛然瞪大了眼睛,看著近在咫尺的人,不由嚇了一跳,忙不迭就要後仰。
可她還來不及反應,一隻大掌已經繞到了腦後,捧住了她的後腦,唇間不由一軟,她眼眸不由一顫。
這時,她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歎息:“乖,閉上眼睛。”
虞幼窈仿佛做事錯的小孩,忙不迭地閉上了眼睛。
眼兒閉上了之後,她又覺得不對。
她幹嘛要這麼聽話?叫閉眼睛就閉眼睛,仿佛很期待他、他……
虞幼窈腦子成了糊漿。
“沒有不想要的,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耳邊傳來低啞的聲音:“自牧歸荑,洵美且異。匪女之為美,美人之貽。”
虞幼窈愣了一下,這句詩是出自《詩經靜女》,女子采了野外隨處可見的荑草,贈給了相愛的男子。
男子由衷地大讚:“洵美且異。”
認為荑草美好且珍異。
因為,荑草是女子跋涉遠郊,親手采摘來的,物微而意深,美好而珍異的是,美人相贈的深厚情意。
虞幼窈忍不住輕笑,殷懷璽有個毛病,越是緊張的時候,就越喜歡引經據典,仿佛這樣更有說服力,更顯得鄭重。
從殷懷璽送她簪子,短短的時間內,他用了《定情詩》,來表達了送簪的情意,又用了《靜女》,來表達收到回贈時珍重。
看來他也沒有表現的那樣淡定呢。
“虞幼窈,”殷懷璽輕喚了她一聲,也覺得自己拾人牙慧,來表達對虞幼窈的情意,似乎有些不大好:“這場姻緣,是我步步為營,苦心孤詣地求來的,迄今為止,我所有的謀算,都圍繞著你,以你為先,不管是利益,還是心意,我們將不可分割。”
他步步為營,為他們之間的關係,上了一道又一道枷鎖,一一斬斷了,虞幼窈任何逃脫的可能。
他們之間糾葛的,何止是彼此青梅竹馬的情誼?
何止於男女之間纏綿相愛?
更是整個虞氏,整個朝堂,乃至整個大周朝。
牽絆他們的何止於情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