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懷璽倒了一杯茶遞給她。
虞幼窈伸手接過,喝了一口這才繼續道:“賈州府老奸巨滑,手段頗為陰狠,他肯定不甘心,一輩子隻做一個四品的地方官,為蘭妃摟錢,但是礙於威寧侯府勢大,蘭妃聖寵正隆,也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從賈州府為人處事的手段看來,此人老奸巨滑,野心甚大,肯定不甘屈居人下。
“直到寧遠伯府失勢,蘭妃進了冷宮,賈州府在蘭妃身上,看不到繼續升遷的機會,也不願一輩子受製於蘭妃,這才暗中投靠了梁王,而且梁王從前和威寧侯府有勾結,雙方要互通消息,掌控泉州的賈州府是重要一環,賈州府一早就和梁王有了牽扯,已經很難脫身了,他別無選擇。”
投靠梁王,有野心之故,也有無奈之舉。
殷懷璽點頭,突然道:“賈州府是秋後的螞蚱,蹦躂不了幾天,”他漫不經心道:“等過一陣子,我們的婚事傳開,梁王直取泉州後,第一個殺的人,就是賈州府。”
虞幼窈愣了一下:“為什麼?賈州府這麼早就參與梁王密謀造反一事,可見梁王對他十分信任,梁王能順利控製泉州,賈州府也是功不可沒,就算梁王直取泉州,也要靠賈州府繼續掌控泉州。”
“還能為什麼?”殷懷璽輕勾了一下唇角,眼兒看著她,閃動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專注:“你是我的未婚妻啊!從太後娘娘為我們賜婚那天起,我們之間就是一體的,從此之後榮辱與共,禍福同享。”
他算計太後娘娘賜婚,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。
那就是天家賜下的婚事,不能退婚,更不能和離。
這一紙賜婚,能將他和虞幼窈捆綁一輩子。
虞幼窈先是一愣,接著俏臉一紅,頓時明白了。
賈州府之所以對謝府下手,是出於梁王授意,當時,梁王根本沒將一個,遠離京兆的小小縣主放在眼裏。
今時不同往日,她成了武穆王的未婚妻。
謝府撤離泉州一事,礙於各樣原因,並沒有傳開,但當事人,卻是心知肚明,梁王至少在明麵上,不會和武穆王過不去,就不會留一個,曾經冒犯了“未來武穆王妃”的人在身邊,以免落人口實。
不管梁王因何原因謀逆,都是大逆不道。
但至少在明麵上,要立得住。
這件事涉及了韶懿長郡主、謝府,現如今連武穆王也牽扯進來了,梁王不得不慎重對待。
賈州府迫害縣主的行徑一旦傳開,聯想到泉州封禁的一應異常,以及梁王輕而易舉,就直取了泉州一事,很容易讓人聯想到,梁王和賈州府一早就勾結在一起。
那麼梁王起兵一事,也是早有預謀的。
雖然這是事實,但至少在明麵上,不能叫人抓了把柄。
因此,梁王打著諸如“皇子爭儲亂政,後宮禍亂朝綱”,“清君則”、“正朝綱”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起兵,就有些站不住腳了。
梁王不會在這種事上落人口舌,舍棄區區一個賈州府,當年的一切,也就死無對證,賈州府成了替罪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