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75章(1 / 1)

“平時拿王爺好處的時候,怎麼不覺得燙手,事到臨頭了,就當起了縮頭烏龜,擱這兒動搖軍心?!動軍搖心者,依法當仗斃,以儆孝尤。”

“京裏那幫龜孫子,就知道貪圖享樂,這麼多年來,連個山東都擺平不了,還有什麼可怕的?!”

……

屋裏頭頓時吵得不可開交。

梁王也並沒有阻攔,驕兵必敗的道理,但凡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,

直到兩個老將,差點打起來了,梁王這才出聲製止:“諸位還請冷靜些,梁軍的實力和優勢是毋庸置疑的,但上了戰場,就是要拿命去拚,任何優越、僥幸的心思都要不得,這原本就是一場硬仗,在座的諸位以命相托,是何等信任,蒼鷹博兔,尚須全力,自負實力的同時,我們也該心生謹慎,切莫小瞧了任何對手。”

僅一句話,就平息了一場幹戈。

梁王也知道,這是一場硬仗,他要打,是因為他沒有退路,早前和威寧侯府勾結,迫害周厲王,已經是大逆之舉。

如今寧遠伯府下了大獄,因為蘭妃複位,皇上病重,封宮不出,寧遠伯的案子,一直未曾審理,倒叫他多了一些布局的時間。

但現在不審,不代表永遠不審,這件事是懸在頭頂上的刀,稍有不慎,當年周厲王的下場,就是他的結束。

他甘心嗎?

不甘心!

總歸是個死,何不在臨死之前拚一把?

眼下已經是起兵的最好時機,若是錯過了,等武穆定北王徹底安定了北境,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

梁景宣自然明白父子的心思,拿了一把匕首,狠狠在掌心上一劃,鮮血頓時從手掌湧出來。

他握起手掌,鮮紅血液順著手縫,緩緩地滴進了酒杯之中,染紅了澄亮的酒液。

拉著,梁景宣高舉酒杯,揚聲道:“梁景宣在此,與諸位歃血為盟,請諸位相信我們父子,與我們父子共謀大業,待將來成就大業,必定重酬各位勞苦功高,不負諸位性命相托,此一杯酒,先幹為敬!”

說完,他一仰頭,將酒一飲而盡。

當下就有老臣,同樣劃破了手掌,滴血入杯,舉起酒杯站起來:“王爺宏圖大業,我等誓死追隨。”

“我等誓死追隨。”

“誓死追隨。”

“……”

在場沒有一個人提起,被送進京裏做“質子”的世子梁景曄,所有人都清楚,從梁景曄踏入京兆那天起,就是一個死人了。

有關皇上病重,不能臨朝的消息,在朝堂之中私下流傳。

就在這時,朝中有人提出,要審理寧遠伯的案子。

“寧遠伯涉嫌科考舞弊,本該當即審理,卻因諸多原由,不得不再三延後,如今這個案子,也該有個定論,還那些無辜牽連進科考舞弊案裏,枉死大獄的學子們一個公道,也不能寒了,天下萬千學子們的心。”

一番話站在大義,道德的高點上,獲得了不少朝臣的支持。

“朝廷需要注入新鮮的血液,才能一直運轉下去,科考取仕,是為了替朝廷選撥治國安邦的人才,是定江山,興社稷之舉,萬萬不能輕忽,寧遠伯一案,拖了這麼久,已經讓諸多學子們頗有微詞,再繼續拖下去,難免會影響到朝廷的威信力,影響下屆開科取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