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雪山,”虞幼窈激動不已:“你怎麼把雪山也帶來了?”
雪山還是她在連城時,殷懷璽送給她的,是一匹血統十分高貴的雪山馬, 殷懷璽讓她取名,她覺得雪山通體雪白,神俊漂亮,就直接取名雪山。
隻是虞幼窈平常呆在府裏,騎的並不多。
“猜你路上可能有機會騎到它,所以就一起帶來了。”見雪山奔到馬車旁邊,殷懷璽翻身下馬,扶著虞幼窈下了馬車。
虞幼窈一隻腳踩上了馬蹬,抓緊了馬鞍,腳下一用力,幹淨又俐落地翻身上馬,渾然不是剛學騎馬時,那小心翼翼的模樣。
為了方便出行,她穿了一身窄袖胡服,搭了一雙羊皮小靴,肩膀披了一頂,擋風的灰鼠貂毛及腰鬥篷,頗有幾分英姿颯颯。
虞幼窈雖然養在閨中,可無論是見識,還是眼界,都非一般女子可比,一舉一動間莊重有禮,儀態天成,卻也透著一股子疏朗開闊。
“不錯,”殷懷璽彎了彎唇:“看來這段時間,沒有荒廢學馬。”
虞幼窈摸了摸雪山的鬃毛:“閑瑕的時候,會去虞園後山練練馬,雪山是一匹優秀的戰馬,跟著我已經很委屈它了,總不能一直養在馬廄裏。”
虞幼窈騎著馬和殷懷璽並馬而行。
此時――
山高路遠,秋意肅索,山風透了一縷凜烈,似夾帶了細小的刀子刮在麵頰上,虞幼窈不覺冷,反而覺得天高地闊,無拘無束,心中灑脫。
大軍保持著疾――快―慢―疾――的速度,一路不停。
每隔兩個半時辰,慢行軍半個時辰時,虞幼窈會趁機吃一些東西,之後下馬車,騎著雪山放一放風。
一路上雖然辛苦,但虞幼窈眼界開闊了,精神還是不錯的。
一直到太陽偏西,大軍終於停下來休整。
“今晚就在這裏休整,就地取材解決晚膳,在天黑之前,一定要熄火休息,明天寅時(淩晨3點)準備動身。”
戰士們忙著紮營,壘了簡易灶台,打獵找食材……
井然有序。
趕了一整天的路,虞幼窈都處於緊張、興奮的狀態,反而不覺得累。
這會兒,情緒一放鬆,一股強烈的疲憊如潮水一般湧上來,虞幼窈感覺身子仿佛被碾了似的,又酸又疼。
長這麼大,虞幼窈哪兒吃過樣的苦頭,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怕吃苦,可真吃到了苦頭,心裏既委屈又難受,眼裏都冒出了淚花,卻咬著唇兒,不肯哭,怕丟人。
殷懷璽端著食盤進了營帳,見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樣:“若實在堅持不住,我連夜送你回襄……”
“你少瞧不起人,”虞幼窈癟了癟嘴,氣乎乎地抬頭瞪他:“我都這麼難受了,你怎麼不哄哄我,還故意說風涼話氣我。”
一邊說著,她眼圈漸漸泛紅,大滴大滴地眼淚,沿著麵頰往下流,掛在下巴上,襯得著巴掌大的小臉兒,越發的精致小巧,瘦弱又無助。
“你根本不想帶我去錦州對不對?”
“因為拗不過我,所以假裝答應,等我在路上吃了苦頭,熬不住了,自己打消了去錦州的主意,你就順理成章地,把我送回襄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