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寧王一口老血當場噴出,大喊一聲:“想必當年,武穆王平定了山東叛亂,皇上恐氏族死灰複燃,命我協治山東,清除氏族弊患這一事,也與武穆王有關吧!”
協治山東有利有弊。
一方麵可以趁機在山東安插布署自己的人脈,將山東的資源掌控在他手中,以圖來日可以順理成章地掌控山東,所以他上了武穆王的當。
另一方麵,皇上令他協治山東,並非出於對他的信任,而是武穆王平定山東,朝廷聲望大增,正是清除氏族弊患的最佳時期,為免皇上猜忌,也是為了獲得皇上的信任,他不得不自損名聲,盡快助朝廷根除氏族弊患。
若他真能掌控山東,進擊京兆,損點名聲也不算什麼。
可若這一切,是武穆王一早就算計好的呢?
東寧王怒吼一聲:“真是好一出關門打狗的戲碼啊……”
敢情這吃力不討好,又得罪人的活兒,全讓他做了,卻是為殷懷璽做了嫁衣,好處全讓殷懷璽得了去。
如今,山東氏族被他幾通攪和下來,已經然七零八落,不成氣侯,山東曆年來的弊患,徹底根除了。
氏族歸心,但歸的是殷懷璽。
如今殷懷璽助氏族剿了他,氏族還不得對他越發感恩戴德?!
他活了大半輩子,竟讓一個毛頭小子給耍得團團亂轉?!
想想都覺得荒唐。
葉淵寒木著臉:“東寧王趁梁賊謀逆,內亂之際,謊稱山東起義暴亂,偽造朝廷平定暴亂的文書,打著平定暴亂的名義,私入山東,進入山東之後,打著平定暴亂的名義,傷民斂財,囤糧積物,搜刮民財,無詔北上,其謀逆之心,乃天下有共睹之,亂臣賊子,人人得爾誅之。”
東寧王一聽這話,又是一口老血噴出:“成王敗寇,武穆王還真是好手段呐,本王佩服,佩服……”
戰事徹底平定,已經是一個月以後。
住在襄平別苑的驪陽公主,在武穆王活捉梁王父子後,就已經悄悄返回了京兆。
時至十一月。
襄平城天寒地凍,大雪紛飛,京兆傳出武穆王要改朝另立,登基稱帝的消息。
虞幼窈坐在妝梳台前,怔愣地望著鏡中的自己,想到最後一次見殷懷璽,是去年六月。
那時,北狄正忙著推選汗王,統一草原部族,殷懷璽時不時帶兵襲擊北狄部族,雙方的戰事正處於膠著狀態。
她也還在錦州錦園春。
殷懷璽連夜乘馬,入了錦州,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見到他時,他滿身風塵仆仆,堅毅的臉上滿是疲憊,站在門口,笑著對她張開了手臂:“我回來了!”
虞幼窈既驚且喜,乳燕投懷一般,奔進了他的懷裏,掂記腳尖,手尖輕輕撫著他眼底的青黑,心疼得直掉眼淚:
“你回來做什麼,把自個兒折騰狠了,成心叫我心疼,是也不是,你怎就那麼壞,日日叫我牽腸掛肚也就算了,還要叫我心裏難受。”
氣狠了,還掄起拳頭,狠捶了幾下他的胸口,結果沒把他打疼,倒把自己的手給捶疼了,可把她委屈得,埋在他胸口哭得昏天暗地,天塌地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