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2章(1 / 1)

殷懷璽哄了她許久,也哄不好她,倒把自己折騰得沒了脾氣,掐著她的小腰,將她按在懷裏親了許久。

等一切平複下來後,虞幼窈紅著臉兒,像個小妻子一樣,為他準備藥浴、衣裳、膳食。

當天晚上,她在殷懷璽的臂彎裏,睡了一個安穩覺。

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人了,虞幼窈恍惚以為做夢,直到她坐到梳妝台前,發現上麵多了一個薄胎妝盒。

淡綠色的薄胎,薄如蟬翼。

是一盒眉黛。

她滿懷著惆悵與歡喜,調了眉黛,執起了眉筆,輕描細眉,深色的眉黛如煙似霧一般在眉間化開,卻是煙光凝而暮山紫,仿若雨後遠處的山嵐,凝著淡淡的雲煙,暮靄中,山巒呈現一片氤氳的煙紫。

秀媚無比。

她給這一盒眉黛取名為“暮山黛”,從此之後,每日以暮山黛描眉,一日不曾落下,她想眉黛有盡時,到那時,殷懷璽是不是就回來了?

虞幼窈輕歎著,將已經空掉了的薄胎妝盒收好。

這時,夏桃匆匆走進屋裏:“小姐,殿下派人來接您上京了。”

虞幼窈徹底愣住。

她有想過,有朝一日,殷懷璽登臨大寶會怎樣,可當這一切成真之後,反而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,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
屋裏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。

虞幼窈恍惚地抬起頭,茫然地喊了一聲:“外祖母。”

謝老太太眼眶不由一紅,將外孫女兒摟進懷裏:“好孩子,別怕,”她拉著外孫女兒的手,從袖裏取了一個信封,鄭重地放到她細白的掌心上:“你太外祖父讓我拿給你的,也好叫你瞧了,心裏也能安穩些。”

空白的信待,連漆封也沒有,仿佛沒什麼重要,可太外祖父交給她的,必定是緊要的。

虞幼窈取出書信,輕輕一抖,熟悉的行楷躍於紙上,“矯若驚龍”、“虎臥凰閣”,字字縱橫,曲盡其態,筆雄逸恣,靜動相加,仔細觀之,卻是峭撥開張,氣脈相通,給人以行雲流水,延綿不絕之感。

是殷懷璽的字。

虞幼窈逐字看過,神色變得十分複雜,她張了張口,聲音晦澀地問:“謝府當初就、就是,”喉嚨裏一片幹澀,一開口,鼻裏頭的酸意,令她眼眶都紅了:“為了殷懷璽的這一承諾,所以才舉盡家財,竭盡心力地助殷懷璽平定北境,蕩平北狄,平定天下?”

這封信裏的內容,是當初殷懷璽送她前往泉州,正式拜訪謝府,與太外祖父一番密談寫下的保證書。

不生二心,不納二色,不異腹生子,一生一世一雙人。

拿了弱水三千,隻一瓢飲的憲宗皇帝,和自己的父親周厲王做保,增加了這一紙文書的可信度。

世人喜歡指天發誓,敬天畏地之人,自然遵其天道誓言,約束己身。

不敬天畏地者,誓言也不過空話。

卻鮮少有人拿自己的宗祖、親人發誓,因為沒人能承擔得起背祖違宗的後果。

敬天畏地者,唯心。

敬祖畏宗者,唯己。

北境的發展,是建立在謝府龐大的人脈、渠道、家財的基礎上,沒有這些,一切都空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