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些事情,他卻不能和任何人說。寧家人會罵他是個傻子,明知在京城能避開一切禍事,卻還是重走了這條路。而阿暖,哪怕是阿暖再支持他,若是聽說了曲州會爆發疫情,也絕對不會答應。
他這回出發,借了魯將軍的士兵,還借了楊真的山匪。若是當真有山匪來,楊真的手下自然能察覺出什麼。若是那些山匪是假山匪,那就更好了。
楚斐深吸了一口氣,又長長地吐了出來。
想起上輩子曲州一事,到如今也還是他心頭無法逾越的坎。唯有他再麵對一回,將所有陰謀詭計都在腳下踩得粉碎,他才能再心平氣和的麵對這一切。
……
楚斐出發的第五天。
寧暖每日都能收到他寄來的信,信中寫了楚斐每日所做的事情,許是因為他在信中如往常一般絮絮叨叨的緣故,寧暖心裏竟然也不覺得擔心,仿佛他還在身邊一般。
有江雲蘭陪著,寧暖倒也的確沒覺得有什麼不習慣。
這日,她與江雲蘭一塊兒用著早膳,比對著王府早膳與寧家早膳的不同,外麵忽然傳來了動靜,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。
“王妃,寧大人來了!”
寧大人?哪個寧大人?
還不等寧暖反應過來,寧朗就已經急匆匆地推開下人跑了進來。他麵色驚慌,一見到寧暖,連氣也來不及喘一下,便已經撲到了她的麵前:“阿暖,不好!”
寧暖滿頭霧水,連忙放下筷子安撫他:“哥哥,你別慌,你冷靜一點,有什麼事情,你慢慢說,我都聽著呢。”
寧朗深吸了一大口氣,才在桌前坐下,他回頭看了旁邊丫鬟們一眼,寧暖了然,給香桃使了一個眼色,讓她帶著下人們離開。等人都走光了,寧暖才問道:“哥哥,到底出什麼事情了?”
“是啊。”江雲蘭擦了擦嘴巴,也說:“平日裏怎麼和你說的,都是快成家的人了,也不知道穩重一些。”
“哥哥,你剛剛又是說什麼不好了?”寧暖疑惑。
“是安王!”寧朗的臉色有些不好看:“我今日一早才想起來,安王此次去曲州,不但不太好,甚至還有危險。”
寧暖和江雲蘭對視了一眼,心也提了起來。
寧暖連忙追問他:“哥哥,你和我仔細說說,到底是什麼危險?”
寧朗也是今兒一早睡醒,聽楊真說起來,說是慧真大師也去了曲州,要為曲州百姓治病,才恍然回憶起來一件事情。上輩子,關於曲州的所有事情,他大多數都是聽獄卒說起來才知道的,因而等他知道消息的時候,安王已經落魄回了京城。
可曲州不隻是發生了水患,天氣炎熱,因著水患而死亡的曲州百姓也沒來得及下葬,後來竟是爆發了出了疫情。寧朗聽到時,那疫情已經被解決了,他也就沒放在心上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。
那疫情還沒發生呢!
上輩子安王安然回了京城,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感染,是沒有被感染,還是感染過但是被治好了,寧朗也不清楚。可這輩子,安王還是往曲州跑了,若是一個不慎,感染了疫情,那該如何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