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大人到底是個男人,如何不會在意自己的孩子?
若是這婦人沒有鬧到大家夥麵前來,私底下裴夫人如何處置,那也是裴夫人的事,可既然鬧到了大庭廣眾之下,非但是往裴夫人臉上扇了個巴掌,還是逼著裴夫人捏著鼻子認了這事。
不然如何?把這有了身孕的婦人趕走,再落得個心腸狠毒的名聲不成?
後宅裏頭有多少手段,那也得藏在後宅裏,可沒有人會把這事擺到明麵上來,表麵都要裝的和和氣氣的。
還有些人想得更多。
裴夫人丟了這樣大的一個臉,若是性子烈一些,就會像她方才說的那樣,幹脆與裴大人和離了。裴夫人可不是沒有人撐腰,宮裏頭還有個寧王呢。
說到底,這事還是兩邊都理虧。
眾人心思各異,可甄好卻遲遲沒有開口。
婦人等了許久,都等不到她的回複,頓時有些著急,不由得揚聲道:“裴夫人!”
“我聽著呢。”甄好懶懶地應了一聲:“你特地挾著孩子來找我,可不就是想從我手中撈點什麼?是要銀錢還是裴夫人的名分?你不說,我怎麼知道?”
婦人吞咽了一下口水,見她臉上沒有半點怒意,更摸不準她的意思。
尋常人得知自己的夫君在外頭養了一個外室,難道不是氣急攻心?怎麼她麵前的這裴夫人卻是這麼鎮定?
她小心翼翼地道:“我……裴大人離開的匆忙,也沒給我留下多少銀子,有了孩子之後,我還得吃的好些,怕餓壞了肚子裏的孩子。過了這麼久,我的銀子也花光了,裴夫人菩薩心腸,若是可以……”
她遲疑了片刻,眼角的餘光瞟過鋪子內部的一切,眼底閃過幾分貪婪,當即便把心中想的數目提了提:“我要五百兩!”
“五百兩?”甄好咂舌:“你可當真不客氣。”
婦人挺著肚子,理直氣壯地道:“這可是裴大人的孩子,難道裴夫人覺得裴大人的孩子也不值五百兩嗎?”
甄好嗤笑了一聲:“若真是我夫君的孩子,別說五百兩,千兩銀子都是值得。”
婦人眼睛一亮,張口要說什麼,卻很快又被甄好打斷:“可那也得當真是我夫君的孩子才行。”
“這……這就是裴大人的孩子!”婦人著急,生怕自己快到手的五百兩就要飛了。“裴夫人不願意信,可連這玉佩都見著了,您還不願意信嗎?”
“是你說這是我夫君的貼身信物,我可沒應下。”甄好道:“拿著個假玉佩出來唬人,你真以為五百兩銀子是這麼好掙的?”
婦人一噎。
這玉佩也是別人給她的,她哪裏知道是真是假。
“你憑什麼說這是假的?這就是裴大人給我的!”
“我夫君身上的玉佩,那也是我給他的。”甄好說:“先前我得了一塊好玉,想不出來要做什麼,就要匠人做了幾塊玉佩,與我夫君身上是同一塊玉出來的。枝兒,把那剩下的玉佩拿出來。”
枝兒脆生生應下,連忙去拿了玉佩出來。
那時候甄好做了不少個玉佩,她也沒想好要做些什麼,便隨便讓匠人選了圖案,匠人便將這些玉佩做成了圖案相似的,甄好將其中一個給了裴慎,後來猜裴慎應當不喜歡與別人用相像的東西,便把這些玉佩收起來,再也沒拿出來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