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婧溪嗯了一聲,眸光淡漠地往樹後的草叢內一瞥,“那具屍體我留著還有用,你們仔細處理。”

桑榆將短刀收起,眸光裏的厭惡,幾乎要掩藏不住。

她冷冷地道:“這畜生居然還敢肖想主子,就這麼讓他死了,當真是便宜了他。”

桑榆是易容成了那個死去的刀疤男的妻子。

這夫妻二人身上都背過人命,平日裏沒少接過這種喪盡天良的營生。

桑榆見到那女人的那天,瞧見對方曾試圖拐賣孩子換銀子。

不過還未成功,她便已然死在了桑榆劍下。

微風吹起莊婧溪的長發,她目光一轉,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桑榆,你且先將我交代你的事完成。別的,一概不用管。”

桑榆拱手稱是,下一瞬,這裏便沒了她的蹤影。

莊婧溪將垂在肩頭的長發拂至耳後,眼神泛起涼意。

她轉身走了,回到廂房的時候,陸綰綰正在擺弄裏頭的熏香,嫌棄之情溢於言表。

一見著莊婧溪,她瞬間便把這些熏香丟到了一邊。

陸綰綰跑上前,挽著莊婧溪的胳膊,撇了撇嘴,“阿婧姐姐,你瞧見了沒,這寺廟還有熏香呢,不過我不愛這些劣質的東西。”

“聞著刺鼻得很。”

莊婧溪撿起一小塊熏香,眸光一凝,隨手就將它丟到了一邊,“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。”

趙惠蘭還真是用心良苦。

竟然連迷香都用上了。

陸綰綰若是點了這個,隻怕在夢中被人取了性命都未可知。

平心而論,這東西味道也還湊合,初聞是清甜的,仿佛能有安神的作用。

若換了別的女子,自然也是會愛不釋手的。

可惜陸家從不虧待陸綰綰,她也不虧待陸綰綰。

她妹妹用的東西都是她和顧寧霜精挑細選過的。

用過好東西,自然就瞧不上這等次品。

莊婧溪勾了勾唇,趙惠蘭是算了,她錯誤地以為,女子都是愛香的,也錯誤地以為陸綰綰一定會點上她安排的香。

陸綰綰正要說什麼,敲門聲便陡然響起。

莊婧溪轉頭,聲音淡漠:“誰在外頭?”

一個嬌嬌柔柔,帶著幾分天真笑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,“綰綰妹妹,是我。”

聽到這聲音,陸綰綰就知道是誰了。

真晦氣,居然是莊玉瑤。

陸綰綰剛想讓她離開,莊婧溪就衝她使了個眼色,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
陸綰綰隻能疑惑地看著莊婧溪去開門。

門一開,莊玉瑤便提著裙擺,笑盈盈地走了進來,她手裏,似乎還拿著一小盒東西,也不知裏麵是什麼。

陸綰綰眸光冷淡地看著她,“你來做什麼?”

莊玉瑤手指一緊,麵上笑容微僵,“我是來給綰綰妹妹你送東西的。”

她將手裏的盒子擱在桌上,一打開,露出了裏頭刻花的精致點心。

她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陸綰綰方才的冷淡,“這是天香樓的點心,我上次去陸家拜訪時有帶過,不過這個更好吃。”

“寺裏都是粗茶淡飯,我想著綰綰妹妹應當吃不慣,所以給你送了些過來。”

莊玉瑤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,沒瞧見顧寧霜,她瞬間有些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