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玉瑤有些委屈。

她都受傷了,祖母和長姐還是待她這般冷淡。

她這麼想,又用餘光瞥了一眼一直低眉順眼得莊妙菱,心裏更是氣悶委屈。

明明五姐姐也去了仁西寺,怎麼她姐姐就沒事?

受傷的人怎麼就自己一個?

莊妙菱哪裏感受不到莊玉瑤投過來的視線?

她抿了抿唇,依舊低著頭不說話。

莊老夫人示意她們幾個坐下,丫鬟們自覺地將茶水點心擺了上來。

瞧見趙惠蘭似乎有話要說的模樣,莊老夫人不由淡淡掃了她一眼,也不問,就等著趙惠蘭自己開口。

趙惠蘭照例問了一句莊老夫人身子如何,得到對方的尚可二字後,她也不管氣氛是不是有些冷凝。

隻將身旁的莊玉瑤的手握在掌心,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眼淚,“聽說阿婧又病了,母親帶上瑤瑤和菱兒去瞧瞧她罷。”

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莊婧溪的虛實。

想知道莊婧溪到底知不知曉那張認罪書的存在。

有這樣一個東西捏在旁人手裏,她總覺得惴惴不安提心吊膽。

莊老夫人卻是輕輕地轉著手裏的佛珠,眼皮略略往上掀,“我這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折騰。”

“你若真有心,便自己領她們去瞧吧。”

那莊妙菱便也罷了,帶上莊玉瑤,不是存心給阿婧添堵嗎?

莊老夫人才懶得理會趙惠蘭的算計。

未料到莊老夫人會這樣毫不猶豫地拒絕,趙惠蘭臉上的神情僵了僵。

莊玉瑤立刻紅著眼睛委屈道:“祖母,娘也想自己去,隻是四姐姐她怕是對娘有怨氣。”

“她定然是不願見我們的。”

這話令莊妙菱猝然抬眸。

隻是她坐在最末尾,無人發現她眼神的片刻不自然。

她低下頭,嘴角扯出一抹嘲諷。

莊玉瑤,還挺擅長挑撥離間的。

當著老人家的麵說這種話,莫不是想給莊婧溪上眼藥?

她悄悄抬眼去看莊老夫人的表情。

卻發現對方不為所動,反倒是看莊玉瑤的眼神有些微妙。

莊妙菱心下了然,輕輕地扯了下嘴角,沒說什麼。

莊老夫人的神情平淡,甚至稱得上有幾分漠然,她冷聲道:“既是如此,那就別去給她添堵。”

“明知道她病著不想見你們,你們還巴巴地湊上去,這是想她病得再嚴重些嗎?”

她平日裏在莊婧溪麵前,總是溫和慈愛。

如今收起了那副笑臉,聲音冷冽,神色淡漠,一板一眼,直將難相處這三個字刻進了骨子裏。

莊玉瑤更加委屈。

她就說祖母不喜歡她,她不願意過來。

母親非要拉著她。

現在好了,祖母又是沒給她好臉色看。

莊玉瑤也不知道莊老夫人在神氣些什麼。

又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祖母,做什麼在那擺親祖母的譜?

趙惠蘭也是沒想到莊老夫人說話居然如此不留情麵。

她將目光落在莊素素身上,示意對方說點什麼。

莊素素卻依舊是那副端莊自持的模樣,淡聲道:“祖母說得不無道理,阿婧既然病了,那就要靜養。”

“咱們還是不要過去打攪她,讓她安心養病,六妹妹和五妹妹若是有心,遣幾個丫鬟送些東西過去略表心意即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