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婧溪磨了磨後槽牙,表示嗬嗬,“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!”

算計了她,還拿她當靶子算計那些皇子。

現在還想把東西要回去?

呸!

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!

江寒鈺當她是傻子,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?

江寒鈺拂袖背過手,姿態矜貴,端的是優雅無邊,“莊婧溪,你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?”

莊婧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,“那哪能及得上楚王殿下您啊。”

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,那江寒鈺是什麼?

是想要馬兒跑,不給馬兒不吃草,還要馬兒喜滋滋地說楚王殿下人美心善,哎呀餓肚子的滋味真好!

什麼人啊這是!

莊婧溪停下腳步側過頭看江寒鈺,眸光波瀾不驚,笑意微冷,“我不管你讓人潛進莊府是準備做什麼。”

她哪能不知道這主仆二人是在分開行動。

然而她也清楚,她一個人,真要動起手來,其實並不是這主仆二人的對手。

在明知實力懸殊的情況下,她若還梗著脖子不自量力,那便是自取滅亡了。

她隻有先保全自己,才能保全她想要護著的人。

她一瞬不瞬地看著身邊的人,“江寒鈺,我隻說一句,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,但你若敢動我祖母和莊素素——”

話還未說完,便被江寒鈺打斷了,“這你祖母和莊素素,是莊府難得的聰明人,自會相安無事。”

莊婧溪看了他好半晌,眼睫微垂,笑了,“也是。”

他雖不是什麼好人,手裏沾了數不清的血,腳下更是白骨累累。

但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。

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
江寒鈺淡淡地看她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警告,“同樣的話送給你,你想要做什麼,我管不著。”

“但你若敢把主意打到楚王府——”

不等他說完,莊婧溪露出了個與他如出一轍的微笑,“我沒那麼大的野心,我所求之事,不過是自保,不過是想保全我想護著的人。”

莊婧溪迎風站著,淺橘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臉上,將她的半張臉映照得有些模糊。

江寒鈺的眼底,倒映著一張明媚惑人的臉。

然而他分明看見,她的眼角眉梢盡是冷冽疏離。

這便顯得她整個人有些矛盾。

莊婧溪唇角泛出淡淡的笑,“但願,我永遠不會有與殿下為敵的一天。”

江寒鈺眸光從她的眉眼間掃過,不置可否。

莊婧溪說她所求不多。

隻為自保,隻想保全想要保全的人。

他想說她天真,笑她不自量力,妄圖螳臂擋車。

最後卻也什麼也沒說。

想要護著自己在意的人平安無事,哪能這麼簡單。

有些人,豁出了性命也沒能做到。

江寒鈺看著莊婧溪,目光淡漠如水,聲音冷冽,“但願你的運氣能好點。”

做什麼運氣好點呢?

他也沒明說。

莊婧溪迎上他的目光,“借你吉言。”

江寒鈺沒再說什麼。

莊婧溪也不是那種非要自討沒趣沒話找話說的性格。

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。

正好走到西街。

恰逢莊子逸從一個兵器鋪子裏出來,一下子就瞧見了這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