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昀舟時常在他耳邊這麼念叨。
江寒鈺從前嗤之以鼻,如今卻覺得這話原也沒說錯。
莊婧溪這麼冷眉冷眼地出言諷刺他,他看著,卻覺得比她那掛著的虛假笑意要順眼得多。
江寒鈺眉峰揚,要笑不笑地同她的視線對上,“你是翻牆,而我隻是路過。”
他這話,莊婧溪要是能認就有鬼了。
不過她也懶得同他掰扯,“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,那你繼續路過,我不奉陪。”
江寒鈺這次倒是不攔著她了。
隻是閑庭信步般地跟在她後麵。
莊婧溪有些火大。
她扭過頭,斜睨了一眼江寒鈺,“殿下為何跟著我?”
她腳步一頓,雙手抱胸臻首微揚,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對方。
她似乎是想惡心死江寒鈺,喪心病狂地眨眨眼,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,“我知道了,殿下該不會是看我長得好看,所以傾慕我吧。”
江寒鈺輕笑一聲,姿態矜貴,笑聲裏帶著一種近乎刻薄的嘲諷。
他麵無表情地給出評價,“牙尖嘴利、厚顏無恥,不知所謂。”
莊婧溪立刻反唇相譏,“彼此彼此。”
秦錚:“……”
他怎麼覺得,現在這個情形,他好像不適合待在這?
秦錚頭皮發麻,隻能深吸了一口氣,默默地道:“主子,主子,屬下還有事要辦,屬下先行告退。”
東西還是他自己去找吧。
隻是要辛苦主子在這對付莊四姑娘了。
江寒鈺掃他一眼,並未露出不悅的神情,算是應允。
這回輪到莊婧溪用好整以暇的目光盯著江寒鈺了,“你的手下,倒是乖覺。”
她一揚眉,冷道:“江寒鈺,這下,你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問出來了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扭過頭目不斜視地往前走。
反正她知道身後的人會跟上。
江寒鈺步子極穩,不動聲色地與她並肩而行。
他眸光冷冽,也不看她,“莊婧溪,其實你早就知道會有人行刺沈珩。”
這話不假。
她也並不意外江寒鈺會知道。
但她卻不可能當著他的麵承認。
莊婧溪聲音微涼,語氣稱得上是古井無波,“談不上早知道,不過是覺得,有些人不會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八皇子出風頭。”
她這話說得真假參半。
江寒鈺也不是要同她計較這個。
他轉過頭看她,嗓音極為好聽,仿若空穀回聲,“說起來,你似乎並未感謝我。”
感謝他?
莊婧溪笑了。
感謝他什麼?
感謝他平白無故給她找事?還是感謝他給她送了燙手山芋?
不知為何,莊婧溪的牙根有些發癢,“江寒鈺,你送我那些東西,是為了什麼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
她確實將那些燙手山芋拋出去了,也為自己在邵京城打開了知名度。
但那些皇子都在背後盯著她,尤其是沈從安,甚至意圖找探子盯著浮萍居門口。
這些事,當她不知道嗎?
有些東西,原本心知肚明即可。
江寒鈺非要裝傻,那就別怪她捅破那層窗戶紙了。
莊婧溪的回答,在江寒鈺的意料之中。
江寒鈺也不生氣,隻是唇角一翹,目光中掠過一絲看好戲的光芒,“你若覺得我別有用心,也可以把那些東西還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