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彥忍不住笑了。

這話陸飛白說得,莊子逸勉勉強強大概也許算是能說得。

莊明禮是哪來的大臉警告他的?

韓彥冷眼瞧著莊明禮,“你是以什麼身份警告我?你讓我離她遠點,是因為覺得她值得更好的人呢?還是想拿她當你們莊府的棋子?”

若是前者,他倒也能勉強高看莊明禮一眼。

若是後者,那就給他有多遠滾多遠。

莊明禮眼中的怒火幾乎是要噴薄而出。

他不知道韓彥是哪來的大臉肖想他妹妹的。

莊婧溪本來就離經叛道,跟個炮仗似的。

這要是再碰上個不著調的行業,那還得了?

在得知明宣帝沒有不是真的打算讓莊玉瑤嫁給江寒鈺後。

莊明禮也就歇了讓莊婧溪替嫁的心思。

他覺得,像莊婧溪這樣不守規矩的姑娘,就該嫁一個恪守禮節的夫君。

若是碰上韓彥,那她非得上天不可。

於是莊明禮冷冷地看著韓彥,一雙眼睛裏仿佛鍍了一層冰,“你無非是看上了她的容貌,可這世間,總有比她更貌美的女子。”

“亦或者,你是被那些傳言給騙了,可她不是真的心善,她隻是在沽名釣譽。”

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。

莊明禮這話原也沒錯。

便是莊婧溪自己,也是會在心底認為他說得對。

她確實不是真的心善,她也確實是在沽名釣譽。

然而韓彥卻是輕笑了一聲,雙手抱胸,揚眉問:“沽名釣譽又怎麼樣?”

“你敢說,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,沒有因為她的沽名釣譽,而解了燃眉之急嗎?”

“你敢說遠在邊疆的將士們,沒有因為她的沽名釣譽,而可以更好地度過一個寒冬嗎?”

“你敢說,這些治不起病的可憐人,沒有因為她的沽名釣譽,而撿回了一條命嗎?”

韓彥一字一句地問。

他每個字都說得很慢。

他並沒有咄咄逼人,而是很平靜的將這些話問出了口。

然而莊明禮卻啞口無言,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
韓彥說得這些句句在理。

他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。

看到莊明禮說不出話來,韓彥的笑意卻更深了些。

他遠遠地看了一眼戴著麵紗的莊婧溪,“就像今日,她其實完全沒必要親自走這麼一趟。”

“給人看病的事,她交給其他大夫做就好了,其實完全沒必要親力親為。可她還是這般做了,她不是非要搏一個美名,她隻是不想看到有更多的人死在她麵前。”

莊明禮愣住了。

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遠處的莊婧溪的身上。

他一直覺得莊婧溪刻薄惡毒,視人命為無物。

不然她怎麼會眼睛也不眨地手刃一個刺客?

可他現在,卻聽到別人說他這個視人命為草菅的妹妹,會不想看到有更多人死在她麵前。

是他聽錯了嗎?

韓彥將莊明禮臉上的震驚和茫然看在眼裏。

他未免替莊婧溪覺著不值。

他搖搖頭,瞥了一眼莊明禮,淡聲道:“你應該知道,我大哥此次立了軍功。”

莊明禮嗯了一聲。

他自然是知道的,韓彥的大哥和陸飛白一樣,得明宣帝嘉獎,現在已經是三品武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