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問自取,這規矩是誰教你的?”
不問自取便是偷。
莊老夫人這話,可謂是非常嚴厲了。
莊玉瑤何曾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奚落教訓過?
一時間又是委屈,又是覺得沒臉。
她嘴巴一扁,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,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趙惠蘭心疼得不得了。
她連忙將莊玉瑤拉到自己身邊細細安慰。
趙惠蘭一麵拿著帕子給莊玉瑤擦淚,一麵用不讚同的目光看著莊素素。
她心裏憋著一口氣,語氣就冷了些,“素素,你院子裏的丫鬟也不懂事,你是做姐姐的,理應讓著妹妹。”
“瑤瑤想要什麼,你丫鬟隻管給她就是,她回頭自然會知會你,偏偏鬧成這樣,實在是太不像話。”
莊素素沒說話,隻是唇角溢出了一絲冷笑。
又是這句做姐姐的要讓著妹妹。
這句話她從小到大不知聽了多少遍。
莊玉瑤也是因此,才會有恃無恐。
見莊素素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不說話,趙惠蘭心裏更氣了。
可此事本就是莊玉瑤的丫鬟有錯在先,她也不好過分偏聽偏信。
思及此,趙惠蘭便扭頭去看莊老夫人,“母親,此事兩個丫鬟都有錯,然而打人不打臉,各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算了。”
她這麼說,又暗暗給迎春使了個眼色。
迎春連忙爬到莊老夫人腳邊磕頭認錯,“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,打奴婢多少板子都使得,隻是千萬別打奴婢的臉。”
她磕頭磕的額頭青紫,瞧著真是好不可憐。
然而莊老夫人是什麼人?
這樣的把戲,又怎會瞞得過她?
莊老夫人麵色如冰,整個人似一座大山巋然不動,“身為丫鬟,不敬主子以下犯上,言語尖酸刻薄。”
“在別個府上,將你打死都是輕的。”
“本來,念在你是初犯,我是可以饒了你。可如今六姑娘大了,你作為她的丫鬟,代表的就是她的體麵,你如此輕狂,外人見了,隻以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
迎春還要求饒,莊老夫人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。
房媽媽立刻叫人堵了迎春的嘴,生生將人拖出去。
迎春的慘叫聲,噎噎咽咽斷斷續續地傳進在場眾人的耳中。
聽得趙惠蘭越發捏緊的手裏的帕子。
聽得莊玉瑤眼中的淚水不停往下掉。
聽得莊素素那雙原本就淡漠的眼睛,此刻更添了幾分冰冷。
趙惠蘭心中憋著一口氣,她未曾被人這般壓製過。
如今莊老夫人驟然擺起了做婆婆的款,孝道二字壓在頭上,她不能頂撞長輩,心中卻咽不下這口氣。
趙惠蘭的陰沉冰冷的目光,驟然落在銀杏身上,“迎春有錯,這銀杏也萬萬不能輕饒了。”
“來人,將她拖出去打二十板子!”
銀杏麵無表情不為所動,仿佛即將被打的人不是自己。
莊素素臉色一沉。
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個想要動手的丫鬟婆子,聲音平緩,卻連半絲溫度也無,“慢著——”
那些人被她這個眼神震懾得手一抖,登時有些噤若寒蟬。
趙惠蘭驚異於自己這個女兒何時有了這樣的氣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