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皆感歎莊二公子真是重情重義乃真君子。
莊婧溪看著金絲籠裏的翠鳥,眼中掠過一絲寒芒,唇角的笑意略有些冷。
莊謹之乃真君子?
她搖搖頭,輕笑一聲,毛中的寒意與嘲諷下一瞬似乎便要噴薄而出。
她知道柳承澤的死,跟莊謹之脫不了幹係。
莊謹之的表弟趙鴻才能為了一隻貓致使好端端的一家人家破人亡。
莊謹之乃至莊家,看上了本朝第一位皇後所贈的玉佩,所用之手段,比起趙鴻才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莊婧溪原也想過拿柳承澤當靶子。
借柳承澤和柳家人的死向莊家發難,從而砍下沈從安的臂膀。
也讓莊謹之為前世對陸家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。
隻是她後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前世的她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,人命於她而言,更多的隻能算是一串數字。
但前世的她,是組織的一把刀。
這一世的她,是鎮國大將軍的義女,她的義父義母都是誌潔行芳頂天立地的人物。
顧寧霜陸仲齊為了大寧百姓拋頭顱灑熱血,不顧性命負重前行,隻為保大寧百姓不受敵國鐵蹄的踐踏。
她雖不能成為他們這樣的人。
到底也做不到為了一己私欲,眼睜睜看著柳承澤和柳家人去死。
莊婧溪眼睫微垂,心道她如今竟然也學會了多管閑事。
桑榆不知莊婧溪心中所想,隻低著頭,又問:“主子,之後還要往柳家送東西嗎?”
她略蹙了一下眉,想到今日有人跟著自己,偏偏以她的本事,還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甩掉對方。
桑榆拱手,如實稟報道:“主子先前交代了,若有人跟著,也不必管。”
“今日確實有人跟著屬下,那人瞧著有些眼生,隻是看身形,卻與楚王身邊的暗衛有些相似。”
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她將給翠鳥喂食的東西收好擺在原來的地方,轉頭道:“咱們日後還有需要望仙樓的蔓菁姑娘幫忙的時候。”
“江寒鈺必然要將我的底細查幹淨,你不管他。”
她今日買下桑榆的這出戲,騙得了旁人,卻騙不了江寒鈺。
桑榆是會武功的,這一點,他隻怕一眼就能瞧出來。
與其藏著掖著,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訴他,桑榆就是她的人。
總歸江寒鈺差不多已經能猜到她天香樓東家的身份了。
她還怕江寒鈺知道她有個會武功的丫鬟不成?
桑榆知道自家主子心中有數,遂放下心來,又想起了另外一樁事,“主子先前交代的,讓屬下去查趙鴻才近些年所作所為一事,屬下也已查到一些東西。”
她這般說,臉上瞬間露出厭惡的神情。
趙鴻才那樣的人,她是萬般看不上的。
甚至於她隻要瞧上一眼,就恨不得拿刀捅了對方。
她眉頭狠狠一擰,素來冷肅的眉眼間,湧出一抹叫人寒徹入骨的冷意,“前些年,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。”
“這幾年倒是收斂了些,明麵上倒是沒再做那些神憎鬼厭的勾當,借著莊府的光,也在戶部掛了虛職。”
“不過前年,他強納一個九品官家的嫡女為妾,那姑娘入府沒一年,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