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姑娘的家人,原也想為自己女兒討個說法,奈何趙家與莊府同氣連枝,莊家背後又有周王撐腰,此事到最後也隻是不了了之。”
桑榆越說,臉色便越沉。
她恨這個不公的世道。
恨趙鴻才無惡不作,更恨官官相護,百姓有冤無處訴。
她若不是遇著莊婧溪,隻怕早就也成了一抔黃土。
莊婧溪眉頭猝然一擰。
好端端的一個人,進府一年後就死了?
莊婧溪轉頭,目光落在桑榆身上,聲音寒浸浸的猶如冬日裏的霜雪,“那姑娘的爹娘,如今口還在京城?”
桑榆搖搖頭。
她低歎一聲,“得罪了趙家,哪裏還有活下來的可能?”
“沒過多久,那姑娘的家人就因為犯了事被流放,死在了流放的路上。”
莊婧溪眼睫微垂,盯著自己淺粉色的指甲沒說話。
明宣帝已經是個知人善用的好皇帝了。
但天子腳下仍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可這樣的存在是必然的。
這世間,總有驕陽也照不到的地方。
從古至今,向來如此。
她搖搖頭,收回自己已經飄遠的思緒,抬眼去看桑榆,“繼續查吧,順帶也查一下趙家趙家的知情人,例如那些小廝婆子們。”
“縱然知道實情的人都被滅了,可總有一兩個聰明人,我不信他們全都死了。”
先帝執政時期被無故冤死的臣子,也有平反的。
而那些曾經殘害忠良的奸臣,有不少已經去見了閻王爺。
先帝時期慘遭滅門之禍的文臣武將家,皆有一兩個聰明人僥幸逃脫。
隻要找,總會找到的。
桑榆也不信蒼天會這樣不開眼,她挺直背脊,聲音中含著堅定,擲地有聲道:“是,屬下遵命!”
莊婧溪嗯了一聲,沒再說什麼。
此刻莊府,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惡貫滿盈的趙公子趙鴻才,此刻正嬉皮笑臉地圍在趙惠蘭身邊。
而他身後,正立著眉宇間隱隱忍著厭惡之情的羅氏和趙芊芊。
趙鴻才知道自己能有如今的好日子,全得仰仗他這位姑母。
也不枉趙家大把大把的銀子往莊家送。
趙鴻才眼下一片青黑,雖長著一張俊俏的臉,卻能瞧出這人內裏虛得很,一看便是縱欲過度的模樣。
趙鴻才笑著,眼睛卻一直往趙惠蘭身後瞟,“姑母,怎麼不見瑤瑤表妹?我都有好幾年未曾見過她了。”
他知道自己莊玉瑤長得漂亮,從前還是一團孩氣的時候,便能瞧出來是個美人胚子。
如今他更是聽聞旁人說莊玉瑤生得粉雕玉琢,一看就是好生嬌養著長大的,眉目如畫,十分漂亮好看。
可惜隻是聽說。
每次他來莊府,莊玉瑤都不在。
趙鴻才知道趙惠蘭是防著他,怕他見了莊玉瑤之後會起色心。
不過他這人腦子清醒的很。
知道趙家雖是巨富之家,可若沒有莊家和周王保駕護航,他大抵是不能像如今這般瀟灑的。
故而莊玉瑤就算長得再好看,他也不過是欣賞而已。
他還不敢染指那位被整個莊府護若眼珠子的表妹。
趙惠蘭眼中閃過一抹冷意,垂在身側的手指捏成拳頭,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虛偽的笑,“瑤瑤從宮裏回來後就頭疼,大夫說是邪風入體,正病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