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說成常常留宿於暗娼館的下作惡心之輩,實在是天大的冤枉。
莊婧溪不知道莊謹之會不會覺得委屈。
可這跟陸家最後被以謀反之罪滅門相比,又算得了什麼呢?
陸家世代忠良,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一般守護著大寧江山,守護著大寧百不被鄰國的鐵蹄踐踏。
最後卻被冠上了一個意圖謀反通敵叛國的罪名。
正所謂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。
如今她也給莊謹之身上潑上一盆髒水。
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,讓他也嚐嚐百口莫辯的滋味。
江寒鈺眉心微動,他略笑了一下,“我知道你目的不至於此。”
所以他也幫著在後頭加了一把火。
今日之事,自然會傳到周王府,會傳到沈從安耳中。
江寒鈺喝了口茶,慢悠悠地評價道:“這一招離間計,使得真不錯。”
沈從安是個多疑的人,莊婧溪讓他看到了莊謹之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恩師的。
誰知道沈從安會不會往深處想。
會不會懷疑莊謹之有朝一日為了保全自己,毫不猶豫地將他這個盟友拖下水。
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。
這世上向來都是落井下石者居多。
莊婧溪很平靜地承受了他的誇獎,也未曾反唇相譏,隻是略挑了下眉,“跟你比,還是差得遠。”
這是大實話。
江寒鈺不知為何,倒是心情極好。
他略挑了下眼尾,“你可以向我討教,我定然會毫不吝嗇地教你。”
莊婧溪喝了口茶,略垂了下眉眼,唇角漾出一個好看的笑,“好啊。”
她眼中掠過一抹微光,眉峰略揚,仿佛隻是不經意地問:“就是不知道這有效期是多久。”
江寒鈺笑了。
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莊婧溪,微晃的燭光跳躍進他眼底,他欣賞著紅燭下的美人,道:“若是別人,我定然一刻也不會等,更不會教。但這人是你,那便隨時恭候。”
“至於期限——”
他頓了頓,笑容略深了些,“由你自己決定。”
他雙手往腦袋後麵一枕,眉眼上挑,再不見平日裏的疏冷清寒。
他似是隻是同她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,笑著問:“那作為回報,你是不是也得為我做些什麼?”
莊婧溪挑了挑眉。
還沒開始教呢,這人倒談起條件來了。
不過——她笑了笑,好看的眸子中漾出動人的光彩,“你想要什麼?”
江寒鈺轉動了一下手裏的一般。
他目光落在她臉上,瞳色略深了深,“我想要什麼你不知道嗎?”
莊婧溪低頭喝了一口茶。
她沒有直接說不知道,隻是笑意略深了深,半晌後才道:“一知半解吧。”
她不做沒有把握的事,也不喜歡賭。
她總是要算準了時機再出手的。
江寒鈺並不急,知道她還是不信任他,不過來日方長,他不信她能一輩子裝傻。
江寒鈺落下一枚黑子,道:“等你不再一知半解的時候,我可就不會放過你了。”
他想要的,絕不會拱手讓人。
莊婧溪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,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她說這話時,像是一隻漂亮優雅的貓,亮出了自己的利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