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綰綰樂不可支,與莊婧溪一左一右靠在顧寧霜肩上抬頭看月亮。

陸仲齊目光柔和地看著妻女們,笑著道:“咱們也別一直在府裏,也出去走走吧,今夜外邊應當很是熱鬧。”

陸飛白撓了撓頭,“是該出去走走,邵京城挺熱鬧的,綰綰和阿婧兩個小姑娘,去瞧瞧熱鬧也挺好。”

莊婧溪看了一眼盛放的煙火,彎了彎唇,也不打算掃大家的興,“好。”

一家子人便這麼出去了。

夜間晚風吹在身上,顧寧霜替莊婧溪攏了攏身上的披風,有些擔憂地問:“阿婧,你冷不冷啊?”

阿婧從前身子弱,如今雖然身子養好了,但她到底要比旁人更怕冷一些。

莊婧溪搖搖頭,眼睛彎起,“娘給我準備的披風這麼厚實,我怎麼會冷呢?”

陸綰綰在一邊看著,皺了皺眉,“真的不冷嗎?出來的時候我說讓你拿個手爐,你說沒必要。阿婧姐姐,你手涼不涼?”

陸綰綰這麼問,直接握住了莊婧溪的手。

發現對方指尖都是溫熱的,她才放心。

彼時陸飛白正拿了幾杯剛從街邊小販手裏買到的熱騰騰的甜漿。

他將其中一杯塞到莊婧溪手裏,笑著道:“喝完這個就不冷了。”

陸仲齊笑著道:“要是冷了,咱們便去翠微樓吃古董羹,總會有咱們的位置的。”

莊婧溪無奈地笑笑,喝了一口甜漿,“我真不冷,才在家裏吃完芋團,哪裏這麼快就有肚子吃古董羹?”

火鍋雖然好吃,但也不能在飽了的時候吃,否則什麼都吃不了幾口,豈不是可惜?

莊婧溪不想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冷不冷上麵。

她笑了笑,指著前麵熱鬧的人群,“咱們去前麵瞧瞧吧,我瞧著那裏的玉兔燈很是漂亮。”

陸綰綰一聽這個,眼睛瞬間就亮了,“那似乎還有賣麵具的呢!”

她一手拉著莊婧溪,一手拉著陸飛白,“走走走,咱們去瞧瞧。”

三個孩子走遠了。

顧寧霜眉目含笑,挑眉看陸仲齊,“你不去看看嗎?”

陸仲齊搖搖頭,爽朗一笑,一直看著顧寧霜,“讓孩子們自己去玩吧,我隻想陪著夫人。”

顧寧霜白了他一眼,唇角卻翹著。

陪著幾個孩子出來的趙惠蘭,將方才的那一幕盡收眼底。

她眉頭皺得死緊,心中陡然湧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
按理來說,莊婧溪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,是莊府的姑娘。

今日中秋,莊婧溪本應該陪著莊家人。

可她現在卻站在顧寧霜身邊,享受著陸家的眾星捧月噓寒問暖。

這樣瞧著,就好像顧寧霜才是莊婧溪的母親,而她這個生母,卻隻是一個外人。

莊明禮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莊婧溪方才站過的地方。

剛才陸飛白將一杯甜漿塞進莊婧溪手裏的畫麵,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了他腦海中。

旁人若是不說,誰又能看出來,其實陸飛白同莊婧溪根本沒有血緣關係呢?

他二人關係好得就猶如兄妹一樣。

不,應該說比親兄妹好多了。

畢竟莊婧溪待他們,從不會像待陸飛白一樣和顏悅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