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謹之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,卻是什麼也沒說。

莊雲衍陪著莊玉瑤提著一盞玉兔燈回來。

他臉上那道淡淡的疤痕,被清冷的月光照得分明。

他近幾日開口的次數,比往常要少一些。

莊玉瑤提著手裏的燈盞,不明所以地看著麵色有些古怪的母親和兩個哥哥,蹙眉問道:“娘,大哥二哥,你們怎麼了?”

趙惠蘭笑了笑,並不打算在小女兒麵前提起莊婧溪。

她便微歎一聲,道:“沒什麼,隻是今日中秋,你爹還沒回來,你四哥也不著家,你長姐出門也不愛與我們一道,你祖母又早早地睡下了。”

“跟往常比起來,總覺得有些冷清。”

原本她隻是隨意一說。

卻在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,心中莫名地悵然。

莊玉瑤便拉了一下趙惠蘭的袖子,笑容乖軟甜美,“娘別難過,我們都陪著你呢。”

“這個玉兔燈好看,送給娘。”

趙惠蘭笑著摸了摸莊玉瑤的腦袋心中到底熨帖了不少。

她笑容溫和慈愛,仿佛天底下最好的母親,“瑤瑤真乖。”

陸綰綰和莊婧溪站在一處挑花燈,陸飛白就在她二人後麵,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她們。

人群中鑽出一個披著杏黃色鑲兔毛披風的小姑娘,拍了拍陸飛白的肩膀。

陸飛白回過頭,眼前的姑娘戴著麵具,他倒是沒認出來,“你是?”

既然拍他肩膀,想來是認識他,但他未曾和妹妹以外的女子關係這般熟稔。

姑娘摘

陸飛白驚了一瞬,“五……”

一個五字剛出口,沈娉婷便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,一副討饒的表情,“噓!”

陸飛白便笑了笑,改口道:“沈五姑娘,你怎麼……你怎麼出來了?”

今日是中秋,她應當在參加宮宴才是。

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?

沈娉婷低下頭,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低聲道:“宮裏太無趣了,我偷偷跑出來的。我父……我父親母親都不知道。”

陸飛白失笑,無奈地搖搖頭。

他心道姑娘家都是愛玩的。

陸綰綰小時候也是一樣,總喜歡偷偷溜出來。

她睜大眼睛,眼珠子轉了一圈,“怎麼隻有你一個人,阿婧跟綰綰呢?”

陸飛白指了指在前邊不遠處挑玉兔燈的兩個人,“在那呢。”

陸綰綰此時正苦著一張臉,眼巴巴地瞧著眼前的匠人,“大伯,這玉兔燈,真的不能用銀子買嗎?”

匠人搖搖頭,笑著道:“姑娘猜中十個燈謎,就能換一盞玉兔燈了。”

陸綰綰:“……”

術業有專攻,這個她是真不行。

她拿著一張紙,“身黑似木炭,腰插兩把扇,往前走一步,就得扇一扇……”

陸綰綰眉頭緊緊地皺著,“這是烏鴉?”

那攤主笑了起來,“姑娘猜對了。”

“四季隻有夏秋冬。”陸綰綰笑起來,“這個我知道,春節。”

“鄉村四月閑人少。”

陸綰綰:“?”

這是什麼?

莊婧溪在一旁彎起唇,“這是芒種。”

“畫圖之中雲欲動。”陸綰綰轉頭看著莊婧溪。

莊婧溪想了一下,“冬至。”

“院外隱約聞猿叫,小橋星月聽蕭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