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如她所料,在她出去之後,屋子裏伺候的別的丫鬟和婆子,也被莊崇山尋了由頭支出去。

此刻屋子裏已然沒了外人,莊崇山便陰沉著臉,再沒了任何收斂,毫不客氣地打扇了趙惠蘭一巴掌。

這一耳光來得太過突然。

趙惠蘭捂著被打的那半邊臉,整個人都有些懵。

她瞳孔微縮,羽睫顫了顫,“何苦來呢?你才一歸家,就為了一個姨娘奪了我的權,現下這一巴掌又是為了什麼?”

莊崇山沉著臉轉過身,漆黑如漩渦的眸中閃出森寒的光,“你還有臉問為什麼?”

“我走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?要你好好哄著阿婧,趁早將她接回來,你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?”

“我問你,外頭的那些傳言怎麼回事?”

今日坊間有兩則傳聞。

一則是楚王殿下瞧上了陸家大公子陸飛白,那陸家公子又不是斷袖,此前就在回朝宴上對五公主一見傾心。

昨兒個五公主隨楚王殿下一道出宮,陸家公子更是為公主的容色所驚。

陸家公子或許察覺出楚王這人對他心懷不軌,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斷袖,更為了避禍,今日趕緊請求陛下賜婚。

依著楚王平日裏的行事作風,就怎麼說呢,這傳言說得還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據。

但莊崇山並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。

他關心的是另外一樁傳聞。

莊崇山凝視著趙惠蘭,沉肅的雙眸帶著幾分殺意,“外頭說的莊四姑娘親口說莊夫人趙氏蛇口蜂針跡類瘋迷,戕害庶子庶女,甚至心狠殘忍到差點殺死親女兒,是怎麼回事?”

“趙惠蘭,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!”

趙惠蘭的神色,在這一瞬間變得扭曲。

她恨恨地道:“我哪裏知道?我當初就要掐死這個孽障,偏偏你們都不讓!若是當初弄死了她,哪裏有今日的禍事?”

“你還想接她回來父慈女孝?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!”

“人家現在攀上了高枝,有個當大將軍的爹,你還指望她記得你這個生父?”

趙惠蘭冷笑著,滿眼都是刻薄嘲諷。

若能讓她回到過去,她就是拚了命也要掐死莊婧溪那個孽障。

趙惠蘭因在病中,整張臉都是慘白的。

她眼下一片青黑,麵容扭曲嗎,整個人狀若厲鬼,“她就是個孽障掃把星,有她在,咱們一家人都不得安生!她該死!”

她恨不得用盡世上最惡毒的言語詛咒莊婧溪。

仿佛那不是她的女兒,而是她最恨最厭惡的仇敵。

莊崇山嫌棄地往後退了一大步。

他目光滿是厭棄,對於這個半瘋不瘋的女人十分厭惡。

這樣的眼神,狠狠刺痛了趙惠蘭的眼睛。

她仰著腦袋,因為情緒太過激動,動作太大,連帶著妝發都有些散亂,“莊崇山,你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?”

她冷笑著,漆黑的雙眸死死地瞪著莊崇山,“怎麼,你以為我瘋了?我告訴你,我清醒得很,我當初懷著那個孽障時你是怎麼對我的,我一刻也不曾忘!”

見她又舊事重提,莊崇山不禁蹙起了眉。

他一甩袖子,冷聲道:“我懶得同你多說,趙惠蘭,你好自為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