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婧溪手指微僵。

她頓了一下才道:“我記錯了,是我去鋪子裏找人定製的。”

江寒鈺心情極好地彎起唇,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,“你可以直接說是特意給我做的,不用不好意思。”

莊婧溪被戳穿了心思,惱羞成怒地瞪著江寒鈺,“真不要臉,誰說是給你做的?你給我脫下來!”

脫下來是不可能的。

真要脫下來,就不止是隻脫一件外衫了。

江寒鈺從背後擁住她,“我沒見過哪家鋪子做衣裳上麵半點刺繡都沒有的,你的女紅很特別,這衣裳的料子配不上它所以你沒繡。”

高情商:你的繡工很別致,這料子配不上。

低情商:你的女紅慘不忍睹,我知道你是怕糟蹋了衣裳才不繡的。

有些人最後會抱得美人歸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
莊婧溪知道這人是在調侃她的女紅,翻了個白眼好笑地道:“好好好,這衣裳是給你的,你說是就是。”

江寒鈺挑眉看著炸了毛的姑娘,好一會兒才堪堪止住笑意。

他修長如玉的手握著她綢緞般順滑漂亮的青絲,聲音微啞,如上古名琴發出的聲響,溫潤好聽,“你想給我東西,不必這麼拐彎抹角。”

“我雖知道這本來就是給我的,但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。”

“有些事,你不說,我又怎麼知道呢?”

聽到前半句時,莊婧溪本來想冷笑著讓他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的。

可聽到後麵,她卻喉頭一鯁,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。

她手指微僵,抿了抿唇,卻沒說話。

她懟人的時候雖然伶牙俐齒,一開口就能將人氣得半死。

但這會子,她卻笨嘴拙舌不知該說什麼了。

她一貫喜歡將事情辦好,不喜歡多說,也不在意對方知不知道,隻想著自己問心無愧就是了。

江寒鈺這句話,倒讓她有些啞然。

江寒鈺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沉默

江寒鈺笑了一下,慢慢地道:“你明明什麼都做了,為什麼不說呢?”

“就像你為陸家做了許多,卻閉口不提一樣。當年陸綰綰差點被蘄蛇咬,陸家軍中有了內奸,那是廢太子的人。”

“你暗中查明了真相,也知道廢太子拉攏不了陸家打算將這隻難啃的肥羊毀掉,所以你用了四年的時間,終於送他去見了那條死在你匕首下的蛇。”

“你現在也在為陸家籌謀,你做了這麼多,卻偏偏一個字也沒跟他們提。”

莊婧溪目光猝然一凝。

她猛地抬起頭,臉色變了又變。

半晌後,她才淡淡地道:“你知道的東西還真多。”

她一句話說的無波無瀾,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。

這些事她做的隱秘,誰都不知道先太子被廢一事,她也從中摻了一角。

江寒鈺卻查出來了。

此人是真的不容小覷。

倘若江寒鈺是她的敵人……

莊婧溪想想就覺得十分棘手。

但江寒鈺抱著她,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頭,“你願不願意將你所做的一切告訴陸家人,是你自己的事。我沒要你按我說的去做,我說的也不全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