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婧溪挑了下眉,整理了一下頭發,抬腳走到江寒鈺身邊。
江寒鈺帶著莊婧溪從牢獄內出來,馬車早早地在外麵候著,二人上了同一輛馬車,車夫揮舞著馬鞭,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駛。
明宣帝身邊的內侍,早在宮門口等著,待二人一下了馬,那內侍便謙卑地笑著,尖著嗓音道:“盼星星盼月亮,可把二位盼來了,殿下和莊姑娘這邊走,皇上正在永安宮等著二位呢。”
那內侍說著,便自發為他二人引路。
莊婧溪和江寒鈺不緊不慢地走著。
待終於走至永安宮,明宣帝一早便屏退了左右,莊婧溪剛要行禮,明宣帝便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。
明宣帝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,那如寶劍般鋒利的眉眼顯得有些深邃。
他道:“小丫頭,這次多虧你了,過來替朕把脈吧,朕也想知道,朕這體內的餘毒,多久能消退幹淨。”
莊婧溪目光不變,上前將手搭在明宣帝的手腕上,她探了一會兒脈,又觀察了一下明宣帝的臉色。
她笑了一下,“陛下龍體康健,雖中了毒,好在時間不長,再吃上半個月的藥,便無礙了。”
她總算知道,為何看著身體康健的明宣帝,後期身子會越來越差,直至病入膏肓。
原來緣故都在這裏。
竟然有人敢給堂堂天子下毒。
這看似平靜的邵京城,看似平靜的皇宮,底下也是風起雲湧風浪翻滾啊。
江寒鈺在一邊看著,眸光深了深。
明宣帝眉眼冷冽,眸底卻深沉如寒潭。
莊婧溪沒有那個心情去探究明宣帝要如何處理這件事。
朝中勢力錯綜複雜牽連甚廣,想要一根拔起是很難的。
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,有些事急不得,得慢慢來。
但這一池秋水已經攪動的夠渾濁了,池內風波驟起,戲也到了要開場的時候。
明宣帝看了一眼莊婧溪,慢慢地道:“你這次為朕治病有功,又配合朕演了一出戲,你想要什麼賞賜?”
這似乎是他第二次問莊婧溪想要什麼賞賜了。
上一次還是在莊婧溪剛回京的時候。
莊婧溪低下頭,扯了一下嘴角,“臣女不知道,臣女現下什麼也不缺。”
是的,這一出皇上暈倒,皆因吃了莊四姑娘做的東西而起,莊四姑娘意圖謀反,不過是君臣之間合力演出來的一場戲。
明宣帝確實吃了她做的東西。
卻不是吃了她做的點心,而是吃了她做的解毒丸。
當時她在未央宮陪著皇後和五公主,沒多久明宣帝也恰好到了未央宮。
當時他咳嗽了兩聲,臉色瞧著不太好,似有中毒之狀。
莊婧溪便叫皇後屏退了左右,將明宣帝中毒一事說了。
好在皇後宮中有她先前送給五公主的解毒丸。
明宣帝服下後,便要她配合他演了一出戲。
他要借著此事,看看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是誰跳的最厲害。
也要借此,長出一些平日裏就已經看不慣的人。
明宣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看來陸仲齊的確收了一個了不得的義女。
明宣帝收回目光,溫和的笑了笑,看起來倒挺像一個慈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