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莊明禮,那個時候,跟我才是一家人的你們,又在做什麼呢?”

莊明禮不敢再繼續聽下去。

莊婧溪最後那句話太過狠辣直接,碾碎了他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
是啊,那個時候他們在做什麼呢?

莊婧溪看了失魂落魄的莊明禮一眼,嘴角噙起淡淡的嘲諷,“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理會你們嗎?”

“我放著疼愛我的爹娘不要,反而腆著臉去討好一群捂不熱的白眼狼,我圖什麼?我又不賤。”

人生在世,最愚蠢的行為就是為了一群不愛自己的人,而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到塵埃裏。

然後將自己弄得滿身狼狽人不人鬼不鬼。

她懶得評價原主當初的行為,隻是她自己是不會為了這樣一群人去傷春悲秋的。

有什麼必要呢?

莊婧溪看著莊明禮,“我有這樣的精力,我哪怕去討好一條狗,都比討好你們這群人強不是嗎?”

“起碼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,我的狗還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前救我不是嗎?”

“最起碼,我養的狗,還不會有害我的心思,你們莊府,可是一個會吃人的魔窟啊。”

莊家的這些人,都是嘴裏說著仁義道德,講著忠孝節悌禮義廉恥,滿臉寫著慈悲為懷。

嘴上卻沾滿了鮮血。

心裏的每一處縫隙都叫囂著食肉寢皮,拆骨抽筋。

他們往往用聖人的標準來要求別人,卻已小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。

莊婧溪的每一個字都說的十分不客氣。

莊明禮卻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用盡世間最難聽的話來指責她。

他身子晃了一下,一杯茶端了好幾次,卻始終無法將它端起。

莊婧溪目光落在他一直發抖的手上,又看了看那灑出去了好多茶水的茶杯,扯了一下嘴角,“一杯茶端不平就不要端了,小心碎了茶杯又燙傷了手,那可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
莊婧溪神情嘲諷,眼角眉梢都掛著淡淡的譏嘲。

莊明禮又哪裏不知道莊婧溪這是在諷刺他。

他腦子裏一團糟,似乎明白,莊婧溪和莊府之間,是永遠都不會有重歸於好的那一天的。

可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在意,他又為什麼會一直做著一個重複的噩夢?

莊明禮怔怔地看著莊婧溪,試圖挽回一下局麵,“阿婧,從前的事讓它過去可以嗎?母親現在病著,你們有話好好說,有什麼誤會,總要說開的。”

誤會?

莊婧溪笑了。

不得不說莊明禮自欺欺人挺有一套的。

這掩耳盜鈴的本事,當真是無人能及。

可是莊婧溪沒必要陪他演這一出戲。

她冷笑了一聲,“那些事能不能過去,隻有受害者才有資格決定,你們這些加害者哪來的大臉在這大言不慚放狗屁?”

說什麼讓這些事過去,嗬,該如何過去?

他們這些蠅營狗苟之輩是能把死去的原主從地獄裏拉出來嗎?

還是能還原主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?

原主都魂歸西天了,他們還擱這做著多一個替莊玉瑤鋪路的工具人的美夢呢!

真特麼臉大如盆。

莊婧溪冷眼看著被懟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莊明禮,卻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,“我那日在宮中收了很嚴重的傷,近幾日才好些,終於能下地出來走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