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明禮臉色發白,額頭和手心已經滲出了冷汗。
他看著莊婧溪的眼睛,這一瞬間,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妹妹,隻是下意識地替自己的母親辯駁,“不會的,母親她隻是有些偏愛瑤瑤,她再如何也不會為了瑤瑤要置你於死地。”
他不信趙惠蘭會做出這樣的事。
莊婧溪卻由不得他逃避,“我也希望這隻是誤會,可是你要我如何掩耳盜鈴?”
“像小時候那樣不斷給自己洗腦,不斷告訴自己其實你們也是愛我的,隻是愛我不如莊玉瑤多嗎?”
莊婧溪冷笑了一聲,“莊明禮,自欺欺人這種事,我小時候已經做得太多了,我現在大了,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蠢。”
“大可以去問問你的好母親,你也大可以去問問莊妙菱,隻要你想知道真相,我不信你什麼也問不出來。”
“當日我服用的蒙汗藥太少,少到禦醫都驗不出來,但隻要我說了,他們去驗一下當時的酒杯和我的那條帕子,整個莊府都會因為與德妃同流合汙被清算。”
“我什麼都沒說,不過是顧念著祖母,不過是顧念著那一點生育之情。”
莊婧溪要笑不笑地看著莊明禮。
這份說辭,當然是她編的。
主要她說了也沒用,趙惠蘭肯定會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莊妙菱身上。
何況這個時候莊素素還沒出嫁,真要在這個時候弄死莊府的人,那莊素素和自己祖母也會受牽連。
莊府其他人死了便死了,莊素素和祖母卻是不能有事的。
不過一個月後莊素素就要成親了。
暫且讓這群人再蹦躂一段時日吧。
現在是深秋了啊。
莊婧溪唇角扯出一抹笑,莊家人,再蹦躂不了多久了。
她好整以暇地看著莊明禮,“別再繼續往我麵前湊了,我欠莊府的已經還清了,再有下次,我可就沒這麼好的脾氣了。”
“勿謂言之不預。”
別怪她沒提前跟莊明禮說哦,這句話就已經是在暗示他‘別怪我沒提前警告你’但莊明禮會不會當回事,可就不是她要考慮的問題了。
莊明禮怔怔地看著她。
他似乎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看見那個過去的四妹妹的影子。
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麵前這個冷眉冷眼的姑娘,和四年前那個會怯生生地叫他大哥的那個小姑娘聯係起來。
莊婧溪也不欲再與他多說。
她今日的目的就在於此。
就是為了在莊明禮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。
她要讓莊府亂起來,越亂越好。
而這其中,也沒什麼是她不可以利用的。
她站起身,淡淡地看了莊明禮一眼,轉身出去了。
走到雅間門口的時候,她轉過頭,要笑不笑地回過頭道:“你若不信我說的,大可以去親自問一問,也許就像你說的,這真是一場誤會呢。”
“但你記住,我先前欠莊家的,已經還清了。”
當然,她本質上並不欠莊家人什麼。
所謂的生養之恩,並不是她的,而是原主的。
然而原主上輩子早就用一條命還清了。
今生,他們還欠原主一條命。
不僅欠原主一條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