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憑趙惠蘭再如何發瘋,換來的也就隻有窗外楓葉簌簌落下的風聲。

他不是離開了趙惠蘭的院子,而是從此之後,走出了莊府的大門。

莊明禮想著,或許換個地方,噩夢就不會一直糾纏著他。

可惜終究是事與願違。

他離不離開,那雙死寂而充滿怨恨和不甘的眸子,那被刺目殷紅的鮮血染紅的白茫茫的大雪,都如影隨形。

散落在他的每一個夢裏。

莊家又多了一個不歸家的少爺這件事在府中倒是掀起了一陣風浪,隻是過後又落於水麵歸於平靜,再掀不起一絲波瀾。

感覺到難堪委屈的人,隻有莊玉瑤。

她理所當然地將整件事又推到了莊婧溪頭上。

她和莊雲衍給莊婧溪遞了不知道多少帖子,每一次都是針入大海,得不到任何回應。

莊玉瑤都快恨死莊婧溪了,偏偏在莊雲衍麵前還不能表現出來。

這日帖子又如同往日一般遞到了浮萍居。

冬青翻著白眼,“這莊雲衍和莊玉瑤莫不是有病,有事沒事總給姑娘遞什麼帖子?他們是看不懂眼色還是怎的》非得上趕著討人嫌。”

“姑娘還‘病’著呢,他們也真好意思。”

莊婧溪活動了一下手腕,漫不經心地道:“你指望莊家人會為我的身體考慮,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。”

冬青笑著單手托腮,“嘿嘿,話也不能這麼說,老夫人和大姑娘待姑娘還是不錯的,前前後後讓人送了不知道多少補身子的東西來。”

莊婧溪嗯了一聲。

雖然但是,她說得‘莊家人’其實是不包括莊素素和莊老夫人的。

在原書中,這二位更多的其實是犧牲品。

尤其是莊素素,由於心中一直向著她,幾乎都被扣上了女反派的帽子。

莊婧溪搖搖頭,挑眉看向冬青,笑了一下,“那你怎麼不說莊子逸也讓人送了不少東西?”

雖然她都沒收就是了。

不是不願意,而是沒那個必要。

她和莊子逸是對立麵的,雖然現在瞧著不是,但很快就是了。

何況她又不是真正的莊四姑娘。

冬青想都沒想地撇撇嘴回答道:“那怎麼能一樣?遲來的彌補比草都賤。”

“比屎還難吃。”

莊婧溪:“……”

雖然說話糙理不糙吧,但是最後一句大可不必!

冬青還在絮絮叨叨。壓根不覺得這句糙話有什麼問題,“姑娘要回帖嗎?若是不回的話,奴婢就將它送到廚房當引火的東西燒了。”

莊婧溪掃了那帖子一眼,唇角輕輕彎起,“今日不必燒了。”

回帖是要回的,都晾了那對兄妹這麼多天了,也是時候逗一下他們。

她也不是有意要晾著莊雲衍和莊玉瑤的。

但是她受了重傷,上一回好容易好了許多,結果因吹了風動了氣,反而身體更不好了。

這不得多養幾天傷嗎?

今天好了一大半,是可以出去見見人呢。

冬青嘿嘿地笑了兩聲,“那莊玉瑤和莊雲衍肯定要倒黴了。”

冬青對莊家人一貫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。

從四年前莊家不顧自家姑娘死活一定要將自己姑娘送走開始,在她眼裏莊家除了莊老夫人和莊素素以外,別的人都成了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