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後的日子有多艱難,隻怕還不好說呢。

房媽媽氣得不輕。

她拉下臉來,將那些飯菜擱在托盤上。

她端著托盤,抬腳往外頭走,“罷了,我自己走一趟,這些糟心事就莫要讓老夫人知曉了,知道嗎?”

小丫頭連連點頭,“您放心,自然是不會讓老夫人知道的。”

老夫人都一大把年紀了,哪能讓她再受這等閑氣。

大約房媽媽離開了有一會兒後,莊老夫人的聲音在裏屋響起,“外頭方才是怎麼了?”

莊老夫人方才在誦經,隻隱隱約約聽到了房媽媽的聲音。

但是具體說了些什麼,她卻是聽得不太真切的。

小丫頭打著簾子進去,笑說道:“沒什麼,就是奴婢方才同房媽媽說起這天氣越來越冷了,是不是吵著老夫人您了?”

莊老夫人睜開眼睛,隻道:“無事。”

她目光往小丫頭身後一掃,“怎麼就隻有你在這?”

小丫頭笑著回話,也沒敢讓老夫人知道廚房那邊的糟心事,隻道:“房媽媽說今早多喝了兩杯水,眼下剛離開。”

這便是在說房媽媽出恭去了。

莊老夫人垂下眼看著手裏的佛珠,心下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。

她一大把年紀了什麼瞧不出來,這丫頭想要不動聲色地瞞過她,又怎麼可能。

大約是又有下人不長眼,做了什麼觸怒房媽媽的事。

眼下快到吃飯的時間了,莊老夫人猜測約莫是廚房那邊發生了什麼。

但房媽媽和這小丫頭不說,明顯就是不願意讓自己受氣。

莊老夫人也不好拆穿什麼,隻是閉著眼繼續誦經,而後道:“知道了,你出去吧。”

小丫頭鬆了一口氣,心道這關總算是過去了。

這廂廚房內,幾個婆子正在喝熱騰騰地雞湯,邊上還擺著燉了軟爛的火腿肘子。

房媽媽來到廚房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。

她眼神發冷,原本就高漲的火氣瞬間就又湧了上來。

不過她到底是莊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,倒也沒做出什麼撒潑罵街的舉動。

隻是沉著臉將手裏的托盤擱下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周大嫂子,你們倒是清閑得很,這又是雞湯又是肘子的,主子都沒你們這麼會享用。”

被她喚作周大嫂子的人,是廚房的管事。

房媽媽這麼大個活人進來了,她們自然不會不知道。

隻是默契地選擇了無視罷了。

但是眼下周大嫂子被點了名,也隻得硬著頭皮起身。

她看著房媽媽,臉上露出虛假的笑意,“房媽媽真會說笑,哪裏就比主子還會享用,這話可折煞我們了。”

也得虧這裏是莊子,而不是在莊府。

否則房媽媽這麼一頂僭越的帽子扣下來,她們今日都得有夠喝一壺的。

不用說旁人,就算趙惠蘭也得打死她們。

不過山高皇帝遠,這裏也不是莊府。

更何況,若無旁人授意,她們又怎麼敢堂而皇之的這樣做。

房媽媽一指托盤上已經冷掉了的清粥小菜,“主子還在吃冷透了的清粥小菜,你們做奴才的倒是喝著雞湯燉著火腿肘子,誰家府上也沒有這樣的規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