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會因此活不下去也不無可能。
無論如何她也要想法子救救瑤瑤。
莊府已經有一個,臉上有著淡淡疤痕的莊三公子莊雲衍了。
不能再有一個毀了容的莊六姑娘。
何況……趙惠蘭緊了緊手指,深吸了一口氣。
何況莊婧溪那個賤人如今生的妖妖趫趫,就跟狐狸成了精似的。
那個小賤人從小就見不得瑤瑤好。
倘若讓對方知道,瑤瑤如今被毀了容,那莊婧溪豈不是會高興死?
趙惠蘭是決計不會允許莊玉瑤被莊婧溪那個賤人看了笑話的。
所以她看陳大夫的目光,幾乎是帶著這一生所有的希望。
然而這大夫卻搖搖頭,歎了口氣,“六姑娘的傷口之深,絕非普通藥物可以醫治得了的。”
“莊夫人愛女之心令上天動容,隻是六姑娘這臉……唉!”
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。
一句話就給莊玉瑤定了死局。
也給趙惠蘭判了死刑。
趙惠蘭如遭雷擊,整個人仿佛被五雷轟頂一般。
她身子踉蹌,往後退了好幾步,隻堪堪扶住桌角,才未讓自己摔倒在地上,“怎麼會!”
“陳大夫你再看看,我女兒還這麼小,她不能被毀容啊!”
“她是一個姑娘家,若她的臉就這樣了,那她日後還怎麼嫁人?”
這個不可一世了一輩子,也傲氣了一輩子的女人,這一次,卻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。
趙惠蘭跪在陳大夫麵前,流著眼淚給對方磕頭。
眼下她不是什麼雷厲風行,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莊府主母。
隻是一個瞧不得女兒受傷害的普通母親。
她磕的額頭都青紫了,聲音更是嘶啞的要命,“陳大夫,你救救我女兒,救救瑤瑤。”
“她還這麼小,她不能頂著滿是傷痕的臉出門啊!何況這孩子一向要強,見到自己臉成了這樣後就暈了,過去到現在都沒醒來。”
“倘若以後都這樣了,她會活不下去的。”
陳大夫醫術高明,是邵京城醫術最好的大夫沒有之一了。
倘若連他都救不了瑤瑤。
那這世上就無人救得了瑤瑤了。
陳大夫哪裏受得起這個大禮,然而男女授受不親,他又不可能真的伸手將趙惠蘭扶起來。
他隻能將目光落在同樣目光有些震驚的李嬤嬤身上,“快扶你家夫人起來罷。”
畢竟趙惠蘭就算是磕破了腦袋,便是今天磕死在這裏,他也依舊救不了莊玉瑤的臉。
李嬤嬤也是才回過神,趕忙將趙惠蘭扶了起來。
從前隻有旁人跪趙惠蘭的份。
趙惠蘭這樣心高氣傲,將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,何曾心甘情願的跪過誰?
說句不好聽的,便是對著當今的皇後娘娘,趙惠蘭在下跪行禮問安時,隻怕還是有幾分不情不願的。
然而此刻,心高氣傲了一輩子,從未甘心低下過頭顱的趙惠蘭,卻對這一個大夫將額頭都磕破了。
李嬤嬤大驚失色,一邊扶著趙惠蘭,一邊用帕子包裹住自己的指尖,然後輕輕地摁著趙惠蘭的頭。
李嬤嬤也是老淚縱橫,“夫人,您可千萬要看開點,要仔細自己的身子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