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著陳大夫的麵,她也不可能說出您身份尊貴,怎麼能給一個民間大夫下跪這種話。
畢竟莊玉瑤臉上的傷還要仰賴著未曾大夫。
可惜,陳大夫這是直截了當的承認了自己醫術不精,也直接說了,莊玉瑤的臉他治不了。
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治不了。
能夠保住傷口不發炎潰爛,隻要平日裏不碰水,不食辛辣之物,好好的結痂,不出另外的岔子,他是能做到的。
可是完全毫發無損,如之前那般膚若凝脂,半點疤痕也看不出,卻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。
陳大夫歎了口氣,隻道:“六姑娘的傷口,在下已經處理過了,隻是我才疏學淺,實在是不能做到不留疤。”
“莊夫人或許可以試試拿著帖子去宮裏請太醫,宮中的太醫醫術高明,興許六姑娘臉上的傷,還有可以挽救的餘地。”
“或者——”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提出了一個沒用的意見,“貴府也可以試試能否找到白衣聖手。”
“據說鎮西侯府的嫡女之前病的嚴重,便是被她治好的,似乎兩年前,也有哪家的閨女傷得比六姑娘還要嚴重,但經過她手,也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痕跡。”
“莊夫人或許可以試著尋一下這位白衣聖手。”
可是白衣聖手曆來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。
何況對方也不是什麼病都治的。
治和不治都是看她心情。
遇到窮苦人家要麼不收診金,要麼隻收些草木。
可以遇到仕宦人家,那診金卻是收的出奇的高。
大有扒下一層皮的架勢。
要不怎麼說,這是一個沒用的建議呢。
然而趙惠蘭又怎麼會思考這個建議有用沒用呢。
她眼下隻想治好莊玉瑤的臉,便是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,這白衣聖手她也要去請。
莫說是診金收的高,便是將整個莊府都搭進去,她也願意。
趙惠蘭這樣想著,還要說什麼,一個身著紫色襖裙,梳著垂雲髻的丫鬟,便打著簾子快步走了進來。
她身後還有著一堆人為她保駕護航。
這架勢,像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秋側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忍冬。
忍冬看了一眼趙惠蘭,那目光裏帶著幾分掩藏的很好的仇視。
她先是給趙惠蘭行了一禮。
這禮倒也行的規矩,叫人抄不出錯。
趙惠蘭一見到秋氏身邊的人眉頭就皺了起來。
但眼下秋屏肚子裏的孩子生死不知,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為難對方的丫鬟,落人話柄。
於是她遂抬了一下手,示意對方起來。
又勉強帶了幾分關心,問:“不必多禮,秋妹妹怎麼樣了?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?”
她雖是這麼問,心中卻是恨不得秋氏母女一屍兩命才好。
她的丈夫莊崇山,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個狐媚子,將她的寶貝女兒害成了這樣。
趙惠蘭恨不得食其肉,寢其皮,恨不得喝對方的血,再抽筋剔骨。
忍冬沒回答趙惠蘭的話,而是將目光落在陳大夫身上,神情中滿滿的都是焦急,“陳大夫,奴婢可算是找著您了。”
“您快跟我走一趟,眼下太醫還未行至府中,你快去瞧瞧側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