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顆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,哪裏還值得執棋的人卻耗費心思?

莊玉瑤連最後那張漂亮的臉都沒了,難道還能有什麼翻盤的餘地嗎?

莊謹之不明白也不理解,何以趙惠蘭到了如今,還要記掛著一個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的莊玉瑤。

趙惠蘭愣愣的看著莊謹之,“阿謹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她嘴唇微微抖著,不明白自己引以為傲的次子,為何會說出這種話,“什麼叫你過來不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?”

“你不知道你妹妹是什麼性子嗎!她平日裏裏最愛漂亮,她甚至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而選擇一頭碰死啊!”

趙惠蘭眼眶血紅,眼珠子似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,整個人變得十分激動。

她幾乎是有些歇斯底裏。

莊謹之垂下眼瞼,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不耐。

莊玉瑤的死活,他其實是不在意的。

當一顆棋子不再有它的利用價值之時,她是死是活,又和執棋的人有什麼關係呢?

但莊謹之是什麼人?

他心中這樣想。

卻不代表他會將真正的想法說出來。

他目光落在趙惠蘭身上,微笑著道:“母親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呢?我自然關心瑤瑤,隻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
“這件事關乎到母親你自己的性命。”莊謹之眼神很淡,說出來的話卻叫趙惠蘭覺得心口被冷箭刺中。

她一瞬間就失了聲。

好半晌,趙惠蘭才四麵八方灌來的寒氣中,找回了一點自己的聲響。

她身子微抖,隻覺得今年的冬天分外的難熬,竟然冷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疼,“什麼叫關乎我自己的性命?你說清楚!”

難道秋屏那個賤人把她害到如今這個境地還不夠。

還想著斬草除根奪走她的命嗎!

莊謹之唇邊泛著淡淡的微笑。

他手裏提著一個暖橘色的燈盞,從燈盞中徐徐映照出來的光,模糊了他此刻的神情。

外頭的白雪紛紛落落,趙惠蘭有些看不清莊謹之的臉。

她聽得莊謹之道:“其實父親的秋姨娘小產一事,也不全然是冤枉了母親,對麼?”

莊謹之就這麼微笑著,趙惠蘭喉頭一鯁,半晌後,才啞然一笑,“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。”

的確,秋屏那個賤人小產這件事。

的確也不算是冤枉了她。

否則天香樓裏帶出來的東西,也不會被查出裏麵加了杜鵑花蜜。

她的的確確就是奔著弄死秋屏的目的去的。

誰能想到陰差陽錯,竟然傷了自己的女兒。

終究是技不如人,棋差一著啊!

對於趙惠蘭的坦然,莊謹之不甚在意地一笑,隻是道:“可是母親,這件事是你的手筆也好,你是受了冤枉也罷,父親都不在意。”

“他已經將秋氏抬為了平妻,隻等著母親將天香樓的房契地契一交,就可以讓母親你因意外身故,母親,你的枕邊人,從來就不可以信任。”

莊謹之看趙惠蘭的眼神帶了幾分憐憫。

似乎是在悲歎對方竟然遇人不淑,當初竟然瞎了眼選了這麼一個人。

真是可悲又可笑啊。

趙惠蘭如遭雷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