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腿腳發軟,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,還是莊謹之拽了她一把,趙惠蘭才免於跌倒在地。

趙惠蘭拽著莊謹之的袖子。

他衣裳雪白如新,似乎比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還要白上三分。

莊謹之衣裳的袖口,似乎還有淡淡的青竹香。

趙惠蘭定定地看著他,“阿謹,你方才說什麼?”

“你說你父親想要殺我?”

趙惠蘭渾身發冷,隻覺得視線都有些模糊。

她耳邊似乎還回蕩著不知道多少年前,莊崇山曾對她說過的海誓山盟。

她似乎想找到一點莊崇山對她好的痕跡。

可是她一閉上眼,腦海中便是女兒麵目全非的臉,以及當時她匍匐在莊崇山腳下時,他那滿是憎惡和冰冷的目光。

她的背脊骨,現在都在隱隱發疼。

眼下阿謹還說,莊崇山想要結果了她的性命!

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狠心薄情之!

怎麼會有如此狠心之事啊!

看著她這副不敢置信的模樣,莊謹之慢慢地道:“娘,常言道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,何況你手上握著的不是旁的,還是一個天香樓。”

“你一天不把天香樓交出去,父親就一天不願意放過你。”

“當初他能攀上周王府,得多虧了娘和趙家,我想父親自己也知道銀子有多重要。倘若有機會,他自己也是不願意伸手問你要銀子的。”

“如今他卻知道了母親手裏還有一個天香樓,母親以為以父親的性子,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嗎?”

趙惠蘭眼神微抖。

她不敢回答。

因為她很清楚,莊謹之說的這些都是真的。

莊崇山的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。

趙惠蘭的反應,在莊謹之的意料之中。

他笑了一下,繼續諄諄善誘,“那母親應該也知道,倘若你交出了天香樓,你的命也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
趙惠蘭渾身發冷。

莊謹之說的不錯。

倘若天香樓不交出去,莊崇山便會一直盯著她,便會一直不放過她。

可現在,莊崇山因為秋屏這個賤人,對她恨之入骨。

她如果把天香樓交了出來,不必別人動手,莊崇山自己就會置她於死地。

她已是窮途末路。

已是走到了死局。

趙惠蘭嘴唇發抖。

她直直地看著莊謹之,伸手拽著他的胳膊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“阿謹,你幫我!”

“你那麼聰明,一定知道解決的辦法,你救救娘!”

她一向最放心的就是阿謹,因為阿謹這孩子聰明,卻也不婦人之仁。

什麼事到了他手裏,總會有解決的法子。

她此刻求救無門,隻得將希望寄托在阿謹身上。

莊謹之看著趙惠蘭,臉上的笑仍是溫和的。

他也不說旁的廢話,一雙眼睛就這麼靜靜地瞧著她,唇邊的笑不深不淺,“母親以為呢?”

他話都說到了這份上,趙惠蘭又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呢?

趙惠蘭倏地鬆開手,眼中滿是不敢置信。

一瞬間,她隻覺得寒意從腳底竄上來,蔓延到了四肢百骸。

趙惠蘭身體僵直,她有些心寒,一臉苦笑地問:“阿謹,你也想要天香樓,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