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從前那麼多孩子,死了就死了,你都不會在意,為什麼你隻獨獨在意秋屏的孩子沒了!”
“難道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和年輕時的我有幾分像嗎!”
趙惠蘭一字一句都在質問,她滿臉拭淚,字字泣血,就想問莊崇山為什麼這麼無情。
他可以無視她不愛她,卻不能夠找一個同年輕時的她那麼相像的女人,然後對著一具提線木偶噓寒問暖,卻對她視若無睹橫眉冷對。
這根本就是莫大的羞辱!
趙惠蘭一聲一聲,十分委屈怨憤,整個喉嚨都嘶啞了。
莊崇山的目光除了有一瞬間的閃躲外,竟然飛快地就恢複到了冷靜淡漠。
他冷眼注視著趙惠蘭,“拿自己比阿屏?你是個什麼東西?”
“趙惠蘭,你也配和阿屏比?”
他一口一個阿屏,對待趙惠蘭時,卻是連名帶姓,甚至連提起她的名字時,語氣裏都帶了三分憎惡。
趙惠蘭看了他好半晌,突然毫無征兆的大笑起來,笑容詭異又扭曲。
她瞪著那雙疲憊不堪布滿紅血絲的眼睛,“莊崇山,算我瞎了眼,我那時候的真心,就當是喂了狗!”
那個時候,莊家還不如現在這般,莊崇山還未考取功名,在心悅趙惠蘭的人中,莊崇山的條件實在是算不得出眾。
當然,除了那張臉。
不過那個時候,趙惠蘭就鬼迷心竅地隻喜歡莊崇山。
二人從詩詞歌賦,談到人生哲學。
她無意間的一句話,不過隨口提了一句想吃誰家的點心,莊崇山就能記好久,然後跑遍大半個京城就為了買她喜歡吃的點心。
後來她和莊崇山的事,被趙家人發現了。
那個時候,因著有更好的條件可以選,趙家人其實看不上莊崇山,因此將趙惠蘭關了起來,勒令二人以後不許再見麵。
但趙惠蘭還是在一個月色極美的夜晚偷偷跑了出來。
她就在那個夜晚,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給了莊崇山。
趙惠蘭至今還記得,她那時很疼,但始終覺得自己是幸福的。
趙惠蘭本打算約好了同莊崇山一道私奔,可是第二日,她就被趙家的人抓了回去。
後來又過了一個月,趙惠蘭被診出了喜脈。
珠胎暗結,這是醜事,是可以給趙惠蘭一條白綾了事的。
但趙老夫人生了兩個兒子,趙惠蘭是最小的女兒,她到底也舍不得讓親生女兒送命。
何況趙家舍不得外頭的麵子,既做了醜事,卻又要粉飾太平。
他們終究還是將趙惠蘭嫁了過去。
對外隻道莊家看中了莊崇山的才華和人品,給的嫁妝也十分豐厚。
遠超於莊家給的聘禮。
新婚之夜,莊崇山曾對趙惠蘭說,會一輩子對她好。
二人會一起走遍名山大川,將世間最好看的美景全都看一遍。
可生活畢竟不是風花雪月。
婚後的莊崇山日漸忙碌,一心隻想著考取功名。
趙惠蘭也忙著操持家務侍候公婆。
還要幫著莊崇山打點一切。
終於在一日日的忙碌中昏倒過去,沒了她的第一個孩子。
那時候莊崇山萬分愧疚,隻說自己對不起趙惠蘭,會一輩子良心難安,也會一輩子隻對她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