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個人當初關係好到甚至被人傳是斷袖。
那這麼說的話,對於江寒鈺來說,尹修不是外人,而是自己人。
那她帶上尹修去蹦碰運氣……應該是……可以的吧?
陸綰綰這樣想著,於是就朝尹修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笑容,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我帶你四處走走。”
“我跟你說,我家院子裏今年種了很多好看的花,你不去看可惜了。”
她選擇性地忽視了現在是冬天,能開得漂亮的花也不多這個事實。
尹修挑眉,驚訝於小木頭居然開竅了,臉上露出溫潤如蘭的笑意,“好。”
某人如此盛情難卻,他不答應都是稀奇。
尹修目光落在陸綰綰身上,唇角微微勾起,有意和她玩笑,還彎了下腰,聲音十分溫潤好聽,“煩請陸姑娘帶路。”
陸綰綰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。
她白了尹修一眼,不知道這人突然發什麼神經。
不過反正尹修這家夥就是順帶的。
她主要是想看看她的阿婧姐姐,會不會遭遇人生滑鐵盧。
而尹修明明看見陸綰綰翻了個白眼,卻也一點都不生氣。
反而心情極好。
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,但是她願意帶他去四處逛逛,就證明他在她心中,起碼不是路人一樣的存在。
陸綰綰和尹修這兩個人各想各的。
江寒鈺和莊婧溪這邊的氣氛,也是有些詭異凝滯。
莊婧溪摁著眉心,十分無奈又頭疼地看著一副冰碴子臉的江寒鈺,“凡事都得說出來,別人才知道為什麼。”
“你這麼生悶氣,回頭把你自己氣病了不說,你人都氣出了個好歹了,我可能還不知道你是為什麼生氣。”
她拽了拽江寒鈺的袖子,“到底怎麼了?好端端的為什麼又給我臉色看?”
江寒鈺都氣笑了。
他將自己的袖子抽開。
莊婧溪瞪大眼睛。
江寒鈺現在連袖子都不給她碰了?
江寒鈺盯著她,有那麼一瞬間,月光灑在他臉上,竟然照出了幾分委屈,“是我給你臉色瞧嗎?”
“是我莫名其妙生氣嗎?也是,我在你眼裏,本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,你怕不是早就已經嫌我煩了。”
也是,他江寒鈺是什麼人。
哪裏配被人喜歡。
從前愛他的爹娘都走了,後來人人都想他死,等他大了手段狠了,把那些曾經害過他害過他爹娘的人全都送去了見了閻王爺。
世人便罵他活閻王,罵他心黑手狠涼薄無情。
他什麼時候真真正正地被人喜歡過?
又何曾被人堅定的選擇過?
莊婧溪有那麼一點喜歡他,他其實就該知足了。
但人一旦沾了一點美好,就想擁有的更多。
江寒鈺抬頭看著清清冷冷的月亮,覺得怪沒意思的。
他也的確不該妄想麵前的這個人願意跟她成親。
且看她欣賞什麼樣的人,而他又是什麼樣的人便是了。
她欣賞如陸飛白這樣光明磊落站在光裏的人。
而他江寒鈺,就如深沉的夜色,永遠活在黑暗中。
永遠無法觸及光亮。
永遠被烏雲籠罩的人,又怎麼能奢求光亮奔赴他而來。
永遠有人喜歡鮮活有趣帶來勃勃生機光影,卻永遠無人喜歡寂靜的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