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了個哆嗦,鼻子像是被凍得通紅,抱著雙臂瑟瑟發抖。
一件厚實的鶴氅就這麼蓋在她身上,原本已經打算頭也不回就走的人,突然又無奈地折回了腳步。
莊婧溪抿了抿唇,抬頭看江寒鈺,聲音恰到好處地帶了點委屈,“我手冷。”
江寒鈺終於敗下陣來,無奈的長歎一聲,把她的手握住。
感受到她掌心傳來的溫熱,江寒鈺便意識到自己這又是被她騙了。
他想再抽回手,卻是已經來不及,莊婧溪眉毛一挑,拉著他腰間的鞶帶,微微用了三分力氣,把他往自己身邊一帶。
江寒鈺猝不及防被她這麼一拉,整個人被迫湊近,二人間便隻剩下了呼吸相聞的距離。
莊婧溪仰頭,盯著江寒鈺那雙素來就漫不經心的眸子,“江寒鈺,你確定你要跟我分道揚鑣?”
她眨了眨眼睛,那一雙天生的含情木眼波流轉,像是三月裏的桃花,惹人心醉,“你再仔細想一下,問問你的心,你舍得嗎?”
江寒鈺終於敗下陣來。
他一向是拿莊婧溪沒有辦法的,這會子也無法再對她發脾氣。
他輕歎一聲,看莊婧溪的目光瞬間有些複雜,“你明知道我的答案,又問這句話做什麼?”
莊婧溪鬆開手,扭過頭不看他,眼睛卻往他這邊瞟,“明明是你自己始亂終棄,這會子倒是倒打一耙,怪到我身上來了。”
冷不防江寒鈺一把攬住她的腰,將她牢牢扣在懷裏,下巴抵在她肩上,“莊婧溪,你講點道理好不好?”
始亂終棄的人哪裏是他江寒鈺?
分明就是她莊婧溪。
莊婧溪皺了皺鼻子,江寒鈺這話說的,好像她是什麼渣女一樣。
她哪裏渣了?
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呢。
她壓根就不明白江寒鈺是為什麼生氣。
但是此刻她也不能再翻舊賬了,隻能將這個話題揭過。
不過她幽幽地看了江寒鈺一眼,故意哼了一聲,道:“某些人撩了又不負責,還不承認,還倒打一耙。”
“之前說什麼要把我娶回家,說什麼楚王府隻會有我一個,現在估摸著是後悔了,所以故意跟我找茬呢。”
“你有句話說的挺對的,你若是煩了倦了,是該跟我說清楚,不要這樣耗著,你若想丟開手,那便丟開手吧。”
不過她這裏是不興什麼破鏡重圓的戲碼的。
真要惱了丟開手,那就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。
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什麼的,在她這裏行不通。
莊婧溪原先是打算將人哄住,畢竟她也挺喜歡江寒鈺的。
但是這會子冷靜下來後,她又不這樣想了。
倘若江寒鈺不想繼續下去,她這樣哄又有什麼意思呢?
她能留得了人一時,還能留得了人一世不成?
她等著江寒鈺把心裏話說出,譬如承認他就是厭煩了不想這樣耗著,所以隨意找了個理由借題發揮。
但她那句“說什麼要把我娶回家”可正是不偏不倚,瞎貓撞上了死耗子,就這麼被她給撞上了。
可以說是無意間觸發了正確答案。
江寒鈺看她的眼神,瞬間就帶了點委屈幽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