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牢牢抓著莊婧溪的手,倘若一隻被拋棄的被雨淋濕的小貓,正眼巴巴地看著那個拋棄他的主人。

他有些哀怨,問:“你不是沒打算嫁給我嗎?我問你話你都顧左右而言他,現在又說這些做什麼?”

莊婧溪:“……”

她實在是沒想到,讓江寒鈺生氣的原因居然是這個。

她摁了摁自己的眉心,用力的擰了一下江寒鈺的胳膊,“我說你好端端的怎麼就生起氣來了,緣故竟然在這裏。”

“我那是不想跟你成親嗎?我是壓根就沒聽出來你在說我,我以為你就在那說陸綰綰和尹修呢。”

“江寒鈺你是不是傻?我要是不想嫁給你,皇上賜的婚約就不會維持到現在,我有一百種法子可以解除這個婚約,但我什麼都沒做,你還不明白嗎?”

江寒鈺一怔。

他今日看著眾人賀路飛白河沈娉婷新婚之喜,祝他二人琴瑟和鳴。

在一紅燭搖曳,一片歡聲笑語中,他難免就想到了自己。

莊婧溪平日裏一向冰雪聰明。

旁人有什麼弦外之音,她總是一聽就明白了。

但今日或許是因為陸飛白成親,她心中太高興,所以一時沒聽出來。

江寒鈺也確實知道,依著莊婧溪的能力,如果她不想,無人能夠用一紙婚約束縛住她。

江寒鈺敗下陣來,緊緊地擁著莊婧溪,似乎是要將這個人融進自己的骨血裏,“抱歉……”

可能是他草木皆兵,一直以來習慣了一個人,驟然有了一個人陪伴在身側,就想將對方牢牢扣在自己身邊。

他之前說什麼不想再這樣耗著,其實也下了很大的決心。

他那麼不由分說就要走,也是怕再呆下去,自己就會改變主意。

但是終究,有人不願意讓他走。

江寒鈺將下巴抵在莊婧溪肩上,問:“那我們兩個,何時才可以成親?”

莊婧溪瞪大眼睛,“這話你問我?你是當今皇上的外甥,是堂堂楚王。”

“你具體在哪一天成親,這不得要禮部擬出一個單子供你選良辰吉日?”

她和江寒鈺遲遲沒有成親,是她的問題嗎?

婚期都沒定,成個屁的親啊。

江寒鈺:“……”

他能說是莊婧溪沒開口,所以他就沒有擅自確定婚期嗎?

畢竟他也想莊婧溪人心甘情願的嫁給他,而不是被一些什麼規矩婚約束縛著,不得不嫁給他。

但是這句話,江寒鈺眼下是不敢說的。

畢竟他十分清楚,這句話要是說出口,他一定會遭到莊婧溪的白眼鄙視。

甚至可能會在她心中落下一個不靠譜的印象。

可能原本她還是願意嫁給他的,得知他這麼不靠譜以後又不願意了。

他一點也不客氣地把鍋推到了明宣帝頭上,懷裏擁著莊婧溪,“那怪賜婚的人沒早早讓禮部安排。”

莊婧溪要是聽不出來他是在甩鍋,那她就是個傻子。

她一巴掌拍開江寒鈺的手,把人推到一邊,“江寒鈺,你自己玩去吧。”

真是給他臉了,他自己這邊不靠譜還能推到她頭上,甚至還因此跟她提分手。

嗬,她就是太慣著江寒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