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寒鈺的衣服上,還落著一層雪,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待了多久。

莊婧溪被唬了一跳,瞧見江寒鈺跟個雪人似的,不由得眉心狠狠一跳,卻也十分意外,“你怎麼還在這兒?”

江寒鈺神情有些委屈,伸手扯了扯莊婧溪的袖子,“你還沒消氣,我就不敢走。”

“我怕我走了,你從今以後便真的不再搭理我了。”

莊婧溪皺起眉,眼神複雜的看著他,“你在屋簷下站了一夜?”

應當說不止一夜。

畢竟她還陪著顧寧霜他們說了很久的話,還陪著陸綰綰用了早飯。

她原以為江寒鈺早就走了。

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在雪地裏站了這麼久。

她伸手要去抓江寒鈺手,江寒鈺背過手往後一躲,不讓她碰,“你別碰它,涼。”

但莊婧溪不由分說,就將他的手牢牢的握著。

果然,江寒鈺的手不似從前那般溫熱。

她仿佛是握著了一塊堅硬的冰。

莊婧溪眉頭狠狠地蹙了蹙,看江寒鈺的眼神很是複雜,“你是傻子嗎?”

“這麼冷的天,你就在屋簷下站一夜?萬一冷出病了怎麼辦?萬一你被凍死了怎麼辦?”

“江寒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?”

她摁著眉心,起身將丫鬟之前為她燒好的存著的熱水壺裏的水倒進盆裏,不由分說地將江寒鈺拉過來。

熱水浸沒了江寒鈺的手。

莊婧溪沒好氣地翻了一下匣子,找出一瓶自己先前配好的驅寒的藥,從裏麵倒出幾粒來,然後倒了一杯熱水給江寒鈺。

她一指杯子裏的熱水,又看了看自己手心裏的藥丸,“把手擦幹了趕緊把藥吃了。”

江寒鈺卻委委屈屈地看著她,“手冷,還想多泡一會兒,你喂給我吃。”

若是讓楚王府的人知道楚王殿下如此矯情,隻怕都恨不得自戳雙目。

自戳雙目之前還要狠狠的呸一聲。

這個活閻王居然賣慘裝可憐?呸!真是不要臉。

莊婧溪狠狠瞪了他一眼,卻沒說什麼,直接端起熱水湊到江寒鈺唇邊,“張嘴。”

江寒鈺十分聽話地打開雙唇。

莊婧溪直接把藥丸往杯子裏一丟,動作粗魯,十分不客氣地將這碗熱水給江寒鈺灌了進去。

江寒鈺:“……”

他也不敢說,他也不敢問。

眼下莊婧溪願意搭理他就不錯了,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挑她的不是。

莊婧溪拿了一個手爐給江寒鈺,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地道:“不想死就拿著。”

江寒鈺能說什麼呢?

他隻能乖乖拿著,根本不敢說話。

眼見江寒鈺的手心溫度恢複正常,藥也吃了,這手爐也拿了,應該是不會有被凍死的風險了。

莊婧溪才道:“你為什麼要在外麵那麼久?是不是今天我不打開窗子,你就還要繼續在那裏站著?”

江寒鈺露出委屈的神情,像是一直淋濕的,可憐兮兮的大狗狗,“我不敢走,你都還沒說不生我的氣。”

他這麼說,又點點頭,“是,你若不打開窗,我今日也不會走。”

“今日是你的生辰,我想陪著你一起過。”

莊婧溪沒好氣地道:“你知道今日是我生辰,你還來氣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