答案已經很顯而易見了,不是嗎?
趙惠蘭心中恨極,卻也在這個時候慌了神。
她一下子拽住了莊雲衍的胳膊,眼中滿滿的都是祈求,“阿衍,你既然猜測那封信可能被那些下人扔了,你不能不管娘啊!”
“你難道要看著娘如現在這般受苦嗎?你知道的,你父親他巴不得我死,倘若我再繼續這樣待下去,等待我的便是一個死字。”
“阿衍,你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娘死在這裏嗎?”
莊雲衍定定地看著她。
他有些迷茫,已經分不清趙惠蘭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說瘋話了。
近日裏來趙惠蘭的精神實在是時好時壞。
她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。
莊雲衍深感疲憊,很多時候,他其實都不願意過來。
隻是為人子的孝道,迫使他不得不這樣做。
他不能真的不過來,也不能真的不管趙惠蘭。
莊雲衍的道德感不允許他可以對趙惠蘭的處境視若無睹。
然而眼下趙惠蘭這番話,卻實讓他摁了摁眉心。
他安撫地道:“母親,你莫要多心,也莫要多想。你和父親伉儷情深,他不會如你所說的那般狠心,你定然是誤會了。”
讓莊雲衍看來,莊崇山間趙惠蘭關在這,是因為趙惠蘭害死了秋屏肚子裏的孩子。
對此莊崇山感到萬分生氣罷了。
何況眼下秋屏的孩子沒了,正是需要安撫的時候。
莊崇山此舉,未必不是為了安撫秋屏。
趙惠蘭害死的孩子,也不是一個兩個了。
莊雲衍心知肚明,想來莊崇山也是心知肚明的。
前麵的那麼多個庶子庶女女都死了,也未見莊崇山有什麼特別的反應。
所以秋屏的孩子,自然也不會特殊到哪裏去。
他相信自己的父親或因為要安撫秋屏,所以短暫地將母親關在柴房。
卻不相信莊崇山當真會存了讓趙惠蘭死的心。
若莊崇山真的想讓趙惠蘭死,又怎麼會對他成日裏來給趙惠蘭送衣食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莊崇山心中分明還是念著趙惠蘭也是念著幾分舊情的。
隻不過不好明說罷了。
莊雲衍看在眼裏,倒也覺得莊崇山做人夫君到這份上,已然也算不錯了。
不論是皇家還是平民百姓,子嗣問題從來都是不容置喙。
趙惠蘭這種行為,倘若發生在旁人家裏,隻怕早就被掃地出門了。
便是不被掃地出門,那也是一杯毒酒了事。
可莊崇山不過奪了趙惠蘭的管家之權將人關在了柴房。
這樣的所作所為,其實已經夠寬和。
甚至可以說莊崇山對趙惠蘭還是不錯的了。
莊雲衍捫心自問,倘若是他的結發妻子做了這樣的事,他會像莊崇山這樣仁慈嗎?
定然是不會的。
正因為不會,所以莊雲衍才未曾將趙惠蘭的話放在心上。
趙惠蘭身子發顫。
她沒想到眼下唯一能幫自己的三兒子,居然幫著莊崇山說話!
趙惠蘭瞬間覺得心寒,心尖上仿佛是被人用鏽蝕了的刀子狠狠捅了一下,痛意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她一隻手捂著胸口,立即咳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莊雲衍隻能扶著她,替她順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