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過了多久,她才停止了咳嗽。

趙惠蘭又害怕又難過。

她害怕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,難過於如今,自己孤立無援,竟無一人願意信她。

她抬起頭,隻覺得喉嚨都有些啞了。

她張了張口才要說話,外麵立時響起了丫鬟叩門的聲音,“三少爺,您在裏頭嗎?”

莊雲衍不知道自己母親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人打了岔,他將門打開,問道:“什麼事?”

丫鬟先是行了一禮,隨後低著頭稟報道:“白衣聖手過來了,眼下可能要到六姑娘屋裏了,公子可要去瞧瞧?”

莊雲衍心中微歎,那種疲憊感愈發加深。

但他什麼拒絕的話也沒說,隻是道:“去瞧瞧吧,瑤瑤膽子小,沒人在身邊看著,我怕出事。”

有這樣想法的人,當然不隻是莊雲衍一個。

趙惠蘭立刻抓住了莊雲衍的胳膊。

她表情蒼白,聲音虛弱沙啞,卻是苦苦哀求道:“阿衍,我實在是不放心瑤瑤,聽你說她前幾日總在哭,我想去瞧瞧她,也看看她的傷怎麼樣了。”

瑤瑤是她的寶貝。

她若不親眼瞧見瑤瑤傷勢好轉,這顆懸著的心也一直無法安定。

莊雲衍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
今日莊崇山不在府中,對於莊雲衍來說,將趙惠蘭帶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。

他最終還是心軟了三分,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。

莊雲衍遂將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,“今日之事,萬不可對旁人提起。”

丫鬟自然也知道分寸,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,“是。”

.

趙惠蘭到的時候,那白衣聖手已經為莊玉瑤換好了藥。

趙惠蘭好幾日未曾見過莊玉瑤,如今一瞧,卻發現對方的傷已經好了大半,除了那大而深的傷口還結著痂之外,之前那些小小的傷痕早就愈合,那一片看不出任何痕跡。

仍是如之前那般膚若凝脂。

趙惠蘭深吸一口氣,用感激涕零的目光看著莊婧溪,完全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,“竟然真的好了大半了!怪不得您說五日的時間便能讓我們看到效果!”

也難怪對方獅子大開口,有那個底氣要她用天香樓來換。

莊玉瑤也是十分激動,甚至有些不敢置信。

她難以想象自己的臉竟然真的能恢複,雖說眼下她的傷口還是存在,一眼瞧過去還是覺得猙獰恐怖,可是起碼比起前幾日要順眼的多。

也不枉費她遭了這麼多罪。

莊婧溪不過淡淡地掃她們一眼,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。

她目光落在莊玉瑤青紫的手腕上,眉眼疏冷,毫無波瀾。

趙惠蘭順著她的目光往莊玉瑤身上一看,就瞧見莊玉瑤青黑紅腫的手腕。

她登時十分心疼,趕忙握住了莊玉瑤的手。

莊玉瑤吃痛,小臉皺成一團,手猛的往後一縮,心中有些怨怪趙惠蘭不知輕重。

趙惠蘭心疼得直掉眼淚,“瑤瑤,你這是怎麼了?是不是那些刁奴欺負你了?”

“娘不在,她們就是這麼照顧你的嗎!”

趙惠蘭很是害怕。

她擔心再這樣下去,她的瑤瑤恐會死在那些人手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