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外之意便是,因為孫鶴軒在,她安心,所以她才如此。

孫鶴軒隻盯著那密密匝匝的臘梅花,不置可否。

“這麼晚了,三弟和弟妹,也來逛園子?”

不鹹不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。

孫鶴軒與莊妙菱轉過頭,便瞧見孫良楓,以及他身邊站著的楊氏。

二人之間隔著微妙的距離,楊氏手裏抱著孩子,朝莊妙菱微微頷首。

她目光在孫鶴軒身上停頓了一瞬,伸手將孩子往上抱了一些,才開口打招呼,“三弟,三弟妹。”

莊妙菱頷首,微笑著同孫良楓和楊氏打招呼。

孫鶴軒顯然是沒有回答孫良楓的話的意思。

莊妙菱便隻能道:“我們才用完飯不久,打算出來走走,也好消消食。”

“倒是未曾想會在這裏碰到二哥和二嫂。”

楊氏抱著孩子,明顯興致不怎麼高。

不過她一貫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,對府中的任何人或事都是冷冷淡淡的,莊妙菱對此倒也並不感到意外。

孫良楓的目光,卻注意到了莊妙菱頭上的那朵臘梅花。

他眸色略深,不鹹不淡地往孫鶴軒的方向瞥了一眼,道:“三弟自己胡鬧也就罷了,怎的把弟妹也帶上了?”

“這裏離我的院子近,離你二人的院子卻遠,你這麼將弟妹帶過來,就不怕她凍著?”

他笑了一下,似有調侃,“回頭若是弟妹病了,隻怕母親要問責的。”

楊氏本來在逗孩子,聽聞這話,倒是抬起頭看了孫良楓一眼。

不過很快,她便移開了目光,眼中隻剩下了一片淡漠。

孫良楓卻沒想過要她置身事外。

他伸手也折了一朵臘梅花,簪在楊氏的鬢邊。

孫良楓笑著道:“適才就想摘一朵花給你了,隻是剛才煜兒一直胡鬧,我騰不出手來摘花。”

他這麼說,又把孩子從楊氏懷裏接了過來。

煜兒話還說不全,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,剛剛聽到孫良楓說起花。

他自己也張開小短手,嚶嚶呀呀地叫起來,“發發~要發發~”

孫良楓失笑,目光瞧著十分溫情,眼底卻淡漠。

但他偏要做慈父姿態,單手抱著孩子,另一隻手又伸出來,折了一枝臘梅花。

他眉毛微挑,對著還咬舌子的小兒子道:“是花花,煜兒不要念錯了。”

小煜兒哪裏能分得清花花和發發的區別,依舊咿咿呀呀地念著發發。

孫良楓搖搖頭,又對著孫鶴軒和莊妙菱溫和地笑了笑。

仿佛今日對莊妙菱說話句句帶刺,對著孫鶴軒大有針尖對麥芒之感的人不是他一般。

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冷靜自持的孫二公子。

他逗著孩子,又與莊妙菱和孫鶴軒說笑,“煜兒還不太會說話,教了他許多遍了,還是將花花念成發發,隻盼他大了以後不要像現在這樣咬舌子說話,不然是會被人笑的。”

孫鶴軒依舊不說話,隻是站在莊妙菱身邊看著孫良楓。

莊妙菱雖不知道他為何如此,卻也不想冷場,便道:“小孩子剛開始都是這樣,等過陣子便好了,我幼時也是總將花花念成花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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