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氏伸手將孩子抱了過來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,卻是不鹹不淡地道:“夫君平日裏忙得很,教煜兒說話這件事,妾身會自己來的。”
她目光往孫良楓身上一掃,又似有若無地往莊妙菱和孫鶴軒身上掠過,“指不定等哪日夫君空閑了,煜兒便什麼話都會說了。”
楊氏抱著孩子,小煜兒也在她懷中打了個哈欠,小小的一個團子將臉埋在楊氏懷裏,十分乖巧惹人憐。
卻又調皮地抓著楊氏的衣裳玩。
孫良楓笑了一下,寵溺的摸了摸小煜兒的腦袋。
煜兒就乖乖趴在楊氏懷裏,小孩子有些困倦,也不怎麼理睬自己的父親。
孫良楓這個時候又將目光落在了莊妙菱和孫鶴軒身上,唇角似有若無地劃過一抹笑意。
他打趣道:“三弟和弟妹倒是可以早日生一個孩子出來,平日裏逗弄孩子,也不失為一種樂趣。”
他這麼說,目光卻是似有若無地和孫鶴軒對上了
其中的暗示,可謂是十分之明顯。
楊氏冷眼看著他做戲,隻覺得心中惡心至極。
但她也不動聲色,隻是道:“三弟和弟妹都還年輕,何況才成親不久,孩子的事急什麼?早晚都會有的。”
她這麼說,唇角卻帶出了一點諷刺,目光似有若無地往孫良楓孫鶴軒身上瞥了一眼。
急什麼。
孩子多早晚都會有。
總歸女人一旦有了孩子,便是有了自己的倚仗。
誰又還會在意自己的丈夫如何呢。
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,愛寵著誰就寵著誰。
對方是男是女,又有什麼關係呢?
左右隻要動搖不了自己的位置,動搖不了自己兒子的位置就是了。
孫鶴軒和孫良楓,不就是想要一塊遮羞布嗎?
若不然,這兩兄弟在娶妻的時候,何以偏偏誰就挑中了她和莊妙菱這樣無依無靠的?
不過就是瞧她們好拿捏罷了。
楊氏是什麼都知道,又不是為著孩子,她才不屑同這些人作戲。
孫鶴軒和孫良楓既有分桃之誼,偏要在人前隻裝成是好兄弟,還要裝好夫君。
楊氏隻覺得惡心。
她目光往莊妙菱身上掃了一眼,看了看這個與自己擁有相同命運的女人,倒覺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。
可憐莊妙菱一個好好的姑娘,大好年華就這樣被葬送在了這樣惡心的地方。
瞧莊妙菱如今的模樣,隻怕還對孫鶴軒和孫良楓的事情一無所知。
還一心以為孫鶴軒是個好丈夫了。
她有心提點,是以言語溫和中,卻又帶著尖刺。
隻盼望莊妙菱能早日看明白,能察覺出其中端倪。
否則等莊妙菱深陷其中,深深愛上孫鶴軒之後再發現,便來不及了。
那樣會分外的痛苦。
莊妙菱垂下眼,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蹙。
她便是個再遲鈍的人,也能發現楊氏的眼神有些不對勁。
何況莊妙菱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,在這三人的你來我往刀光劍影中,她已然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,就像是一層霧一樣牢牢地攏在她腦海中。
她無法將這一層霧給撥開,就無法清晰的看見霧裏麵的世界。